南宫羽微滞,猛地抬眸,对视着南宫凌。面上虽仍是波澜不惊,可心中却暗暗虚惊,他真的看到了?这双似乎可以看破一切的眸子,一直在用着素日里的狂妄掩饰着自己玲珑缜密的心思,她为何前世就没有早早察觉?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东西的,但现在你不能拿走。”南宫凌看着南宫羽的眸子完全没有的平日里的狂傲,是少有的郑重。
“为什么?”南宫羽不知道他为何硬要拦她,还不惜去了伪装。这东西本就是娘亲留给她的,迟早也会是她的,他何必如此?
南宫凌瞬间微动,看着南宫羽的目光似有迟疑,但尚未未开口,突然……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猛地一个娇柔清脆悦耳的声音远远飘来。南宫羽与南宫凌皆是一颤,愕然转头,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南宫媚会来。触电一般地立即远离了对方。
南宫媚步履徐徐,盈盈的走来,她那张娇美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欣喜,但一看到南宫羽时,那张脸上的欣喜猛然滞了一下。却随即轻笑道:“原来姐姐你也在这里啊,白天找到人去时,没想到姐姐却不见了。刚刚本想着去看看的伤势,岂料媚儿在院子里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姐姐人影,现在看来姐姐并无大碍,媚儿也就放心了。不过,姐姐平日里很少来这里,今日怎么…。不会是又被大哥欺负了吧?”
“笑话,我脑袋有病,欺负一个废人。”不等南宫羽回答,南宫凌双手一抱,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南宫羽,轻哼道:“谁知道深更半夜,她瞎跑什么?”
“也是,大哥就喜欢来这亭子。”南宫媚轻轻一笑,“只是,姐姐怎么会来这里啊?”
南宫羽的心刹时一沉,双唇微动间,只见南宫凌忽然再次望来,可一双眸子却是在她的脸上慢慢移开,移到了轮椅后座,微微一滞。南宫羽心下暗惊,看他望向自己背后藏着的木匣,她的心,微微悬起,此时他不会想要拆穿她吧?只是,他的眸子却只在后座处停了一下,便慢慢的移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睡不着,出来走走。”南宫羽轻轻看了眼南宫凌,压着心里的紧张,漠然道。她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凌不对南宫媚说实话,但是此刻还是有些感激他。
“你哪有睡不着,我看是白天没见到三皇子,很是不甘。心里又在盘算,什么时候再丢一次人吧?”南宫凌一脸厌恶,再次轻哼一声,鄙夷的望向南宫羽。
南宫羽的眸子微微冷冽了半分,不由暗暗一笑,这个南宫凌,他的嘴何时能如他的心一样,干净啊?
“大哥,你别总这么说姐姐,今天的事都怨我,若不是我不小心,姐姐也许早已有机会得到三皇子的关注,也不必…。”南宫媚说着微微低了低头,一脸的愧疚,自责。
“就你心好,什么后果都愿意替她背,像她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你这么对她。”南宫凌眸光微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南宫媚。
南宫羽心中,暗自抑不住冷笑起来,南宫媚,你虚伪的面具,戴的真假。
“浅衣,我们走吧。”南宫羽突然不想再继续看南宫媚这副的嘴脸,既然南宫凌不想让南宫媚知道木匣的事,那么此刻她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他虽然再气,也是无可奈何。待他来讨时,她也许早已经将匣子里的东西拿出了。
南宫凌与南宫媚纷纷愣了一下,但表情却各有各的心思。
“那个…。”看着南宫羽已经渐渐要走远了,南宫凌禁不住想要开口拦下,可话到嘴边,却又无奈的咽了回去。
最终,只得压着心里的闷气,看向南宫媚,“找我有什么事么?”
南宫媚自然不知南宫凌此刻的心思,欣喜的将事前想好的事,慢慢说出。
……。
南宫羽觉得她也许,是要感谢南宫媚的出现,若不是她那时候突然出现,南宫凌也不可能让她将手里的匣子带回来。灯下,她已经研究了好久,都没能打开那木匣。那锁着木匣的锁子,不但形状奇怪,非她见过。而且锁中间还刻有大小相近的十个奇怪记号,并排了五列。虽然前世在北皇司里,为了控制朝中势力,搜集朝中官员的私密之事,她曾仔细的研读过古今的解锁之术,可面对眼前这个掌心大的铜锁,她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静静的端详了木匣好久,南宫羽还是抱着匣子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
原以为南宫凌会来讨匣子,而她又还没有打开匣子,南宫羽便早早做足了准备,藏好匣子后又让浅衣四处宣扬她昨夜着了凉,需要静养,不想被人打扰。
谁知,却听得府里如今已经乱成一片,原因是南宫凌昨晚连夜便出了府,至今未归。这顿时让她一惊,许是太过关心自己,她怎么会忘了这三天里南宫凌将要祸事缠身的呢。漆黑之夜,繁华的北疆王朝的京都被各色花灯照耀的恍如白昼,街上身穿华服、面带微笑的北疆子民络绎不绝,空气里都蔓延着淡淡的花香与饭菜的香味。
烟柳花巷处,走来一位白衫少年,他着装素淡,可却不失丝毫贵雅之气,在他的肩上还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