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阁楼里,一红衣男子背手伫立窗前,远远地望着轮椅上的向此而来的清雅女子,妖媚的眸子微眯,唇角轻轻扬起,“璃,她来了。”
“但我,现在不能见她。”轻如风般温润的声音,幽幽划破琴弦,宛如皓月般清澄。旖旎白色徐徐雾气迷绕中,显露出一双绝美而清若烟尘的眸子。
“为何?”红衣男子长眉一挑,缓缓转过身,优雅地踱着步子,走到了白衣男子面前,轻笑道:“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么?”
修长舞动的十指猛地一收,潺潺流水般的琴音,戛然而止。白衣男子微微抬眸,转头淡淡地望着窗外,眉宇间有些许的落寞。
“不是不想,是不能。”他缓缓直起身子,突然——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听起来好像快要断气一样。
红衣男子神情微惊,急忙伸手扶住了白衣男子,好看的眉头一皱,关心地看着他,“你出现这种情况,已经多久了?”
“一个月前。”白衣男子从袖中取出一方白绢,轻轻地擦拭掉唇上妖娆的血色,径自慢慢走到屏风前坐下,轻轻的声音从嘴里飘出。
“你医治的了别人,为什么不医治自己?”红衣男子斜挑了挑门外,语气有些沉重。
白衣男子唇瓣噙起一抹涩笑,“医治不自医。”
南宫羽静“站”在阁楼前,远望着门前有意无意徘徊经过的盛装女子们,她们能聚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羽公子还未走。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能够吸引得了这么多莺莺燕燕的人,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如果现在去见他,肯定会招惹些是非。但事情迫在眉睫,他随时都会离开,一旦出了这南宫府,要寻他岂不是难上加难。南宫羽已经顾不了其他,扶在轮椅上的手轻轻一紧,南宫羽看向浅衣,“推过去。”
轮子擦着地面,发出杂沉的声响,刹时打破了众人眼中原本清幽的意境。
一路走来,异光随之齐齐投来。
“这不是那个南宫羽么?她坐的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奇怪,像车又像椅,还能动?”
“是挺奇怪的。”
“瞧她,好像也是来找羽公子的,真是不知羞耻,勾搭不上三皇子,现在还敢来这丢人现眼!”
“山上长大的野女,哪里来得什么羞耻之心。”
“也是,我都忘了她的来历。府里还一直传闻,她是个小野种呢,要不怎么一出生就送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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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能落入南宫羽的耳中。
“小姐。”浅衣有些听不下去了,推着轮椅的手激动之下,轻轻一沉,停了下来。
“不用理会。”南宫羽淡然地扫了一眼正望着自己嘴脸各异的群芳,“继续推。”
“可是、、”浅衣有些不服气。
南宫羽淡眉微凝,浅衣立刻噤了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寒凛的小姐,那神情好似冷箭,带着说不出的凌厉,令人战栗。心头一惊,浅衣没敢再吱声,继续推着南宫羽,向前走去。
慢慢的,轮子停止滚动,杂沉的声音随之消失。南宫羽人已经来到了门外守着的小厮面前。
“姑娘请回。”那小厮一见南宫羽,看她虽然不同门口其他庸俗的女子,但记着公子方才的吩咐。不等她开口,便绝硬地下了逐客令。
一旁的人群,霎时发出讥笑之声。
南宫羽并不打算放弃,既然都来了,她就必须见到人。无视着周围的声声议论,她安静的,很有教养的,轻声细语的动了唇:“小女子南宫羽,有要事找羽公子,麻烦小哥代为通报一声。”
“姑娘请回!”小厮毫无商量余地地又一口回绝。
南宫羽温柔一笑,依然轻声细语地说:“这事与你家公子,关系颇大。如果小哥不代为通禀,后果小哥可担待的起?”
小厮微微一愣,她虽说的不多,可神色却凝重的厉害,好似真的、、、可公子刚才也吩咐了不见客。
“这、、、”小厮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南宫羽,语气没有了刚刚的强硬,“姑娘有所不知,公子在午睡,吩咐过不见客。”
“小哥不必为难。”南宫羽笑了笑,将一张纸条递予了小厮,“小哥,若将这张纸条交予你家公子,小女子也可不必叨扰。”
小厮想了想,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纸条,“姑娘放心,等公子醒了,我便交给公子。”
“那有劳了。”南宫羽微笑着,礼貌地道了谢,转头吩咐着浅衣回去。
大约走出了后院,浅衣碍于南宫羽那会的威严,想忍住心里的好奇,可眼神却不听指挥地,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南宫羽,明亮的瞳珠转动间,蒙着一层疑惑,好奇。
南宫羽娇嫩如花的红唇,淡淡地扯开一道缝隙。
“浅衣,你在想什么呢?”
“哎呦”,被南宫羽突然一唤,浅衣惊醒,一个不小心一脚踏空,不觉向前猛地一推,还没转过弯的轮椅便不听指挥地向前急速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