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爷同凌六爷、永郡王从里头出来,才走了十余步,后头灯棚便忽然塌了一角下来。刘管事等几人吓得脸都白了,掉头就往灯棚奔!这会子外头大家伙正在外头忙着救火、救人呢!”
因简单便捷的缘故,各家的灯棚大多是以粗大的毛竹扎就,萧府自也并不例外。而灯棚之内,偏又到处是灯。灯棚一塌,棚内挂着的各色彩灯一落了地,不消片刻,便即大火熊熊。
而三年前,陆家灯棚倒塌,便是前车之鉴。亏得陆家人手脚甚快,灭火及时,方才没有闹出人命来。萧呈娴想着这些,早已冷汗涔涔,忙吩咐道:“快!再使个人去前头打听打听!”
云英早侯在一边,听了这话,忙答应着,快步的去了。
屋内萧呈娴方转向远黛二人道:“昔日我听得芷莹姐姐之事,只觉好笑,却不料这事有一日竟会落在我的头上!”言毕苦笑连连。
挤塌灯棚,于平京士庶百姓而言,无疑是个极佳的谈资。然因之带来的,便是街头巷尾的议论纷纷。虽然这些谈论多为艳羡之语,但其中仍少不了嬉笑调侃之辞。只要想到未来三年,乃至在更长的时间里,自己必将成为平京人的谈资,萧呈娴便只觉得头痛不止。
远黛为之莞尔笑道:“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姐姐又何必太过在意!常言说的好,不被人议是庸者,姐姐既非庸者,自也不惧为他人议论!”
萧呈娴心中虽仍烦厌,但听了远黛这话,毕竟是好受了些。叹了口气后,萧呈娴终究是没了继续闲聊下去的兴致,只默默坐在屋里,等着云英的消息。远黛姊妹见她如此,自也不好多说其他,少不得陪她静静坐着。又过得一刻,云英匆匆回来,禀说外头灯棚虽塌了一角,幸喜那处悬挂的彩灯甚少,虽也略起了些火,但这会子已被扑灭了。
棚内百姓因受了惊吓,而致彼此践踏,却踩伤了数人,好在伤势不重。正在府内的萧灿得了消息,这会儿已过去灯棚处,又从帐房处支了银两补偿所有灯棚倒塌时身在棚内之人。
云英的性子原就比巧兰稳重许多,这一番言语说得更井井有条,萧呈娴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叹气道:“如此就好!”
远黛见此,不觉一笑,当下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与十妹妹也该各自回屋歇着了!姐姐也早些歇息吧!”凌远萱听了这话,忙随她站起身来。
萧呈娴倒也并不挽留二人,便颔首道:“既如此,我送二位妹妹出去!”便也站起身来,送远黛姊妹出了自己的屋子,眼看二人走得远了,她却忽然问道:“永郡王这会子在哪儿?”
云英应道:“大爷正陪着永郡王与凌家六爷在莳画阁饮酒!”
萧呈娴默默点头,便不说话,只举步回屋,面上神色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远黛一路缓缓而行,神色之间若有所思,却是始终不曾言语。因着先前的一些无心之言,走在她身边的凌远萱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又走一刻,终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九姐姐!”
漫应了一声,远黛偏首问道:“十妹妹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无怯怯的看她一眼,凌远萱低声问道:“萧姐姐……会不会生我气?”
“生气?”远黛失笑摇头反问:“十妹妹为何竟以为萧姐姐会生你气呢?”
凌远萱无语,好半晌,才道:“我似乎不该在九姐姐面前,拿永郡王与睿亲王相较的?”她虽阅历稍欠,但毕竟非是糊涂之人,想了一回,也终于想通萧呈娴变色的缘由了。
有冷风迎面而来,却吹得凌远萱稍稍瑟缩了一下。远黛见状,忙伸手替凌远萱紧了紧大红羽纱斗篷的系带,又温声道:“你的脾气,总是藏不住话。这样其实并不好。不过也正因如此,不管你说了什么话,我总不会当真生你的气。萧姐姐同我,也是一样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