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萧依寂并不说话,樱唇绽出一抹微带嘲讽的笑意:“你若是不顾一切想要报仇,那才是上了他的当!”说罢,黛眉轻蹙,凤目似妒似怨地瞟了萧依寂一眼。 [800]
“为什么在飘紫峰没有劝我?”萧依寂丝毫不顾她的话,星目一闪,冷冷逼问。他不信任她,却没有任何不信的理由。
云落愁被他问得一怔,娇靥立变,久久望着萧依寂,良久才轻咛巧笑,那凄伤的神情却是丝毫掩盖不住:“我只是锁云楼的一个歌妓,就算我不是,你萧依寂何曾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娇呼未绝,佯装微怒,纤纤玉手轻轻打在萧依寂胸前,娇靥一转,不再去看萧依寂。
“你不想告诉我些其他的吗?”萧依寂冷冷追问,两道斜飞的剑眉紧紧蹙着,才问出口,心内便又是一阵恍惚,肩上剧痛甚了几分,不由咳了起来,牵起一抹鲜红,顺着嘴角流下。他强行运转体内战气,将翻滚的血气压制,胸中悲郁凄苦已极。
云落愁微张樱口,秋水明眸之中立即闪过一丝惊诧,但仅是片刻,便干脆地娇声说道:“不想!”她声音极动听,在这寒凉如水的夜里,显得尤为空灵。那双点漆如墨的眸子,似有无限哀伤。见萧依寂不语,俊面凝重,轻叹了一声,起身去关被夜风拂过吱吱晃动的雕花木窗。
此刻,萧依寂几乎能够看到她染泪的明眸,伤心欲绝,嘤嘤啜泣,尽量不让萧依寂看到。他的心微微动了一分,竟是对这个让自己险些送命的女子,有了一抹心疼:“我要逼你开口,至少有上百种方法!”
“我知道!”她喏喏低语,颌首低眉,一行清泪簌簌滑落,那娇弱的模样,一顾倾人城,再顾燧烽烟,尤其那瓠犀贝齿紧咬着殷红樱唇,曼妙娇躯瑟瑟抽泣,更是如水中皎月,不可触碰的美艳如仙。她怎能不知?就凭他此刻那一双冷若无情的星眸,就足够杀死她千百次。沉吟半盏,樱唇嗡动,低低问出:“你恨我吗?”
“嗯?”萧依寂心头微震,剑眉微剔,目光略带诧*望着云落愁,迷茫地脱口而出。
“若不是我一时任性将你易容成西寒的模样,也许此次会顺利很多!”云落愁轻轻拭去眼角泪水,倏地冷语说道。那神色,似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娇呼尚未落尽,萧依寂便是心头一惊,她竟能将飘紫峰的事情,归结为简单的人性两字,可见她心内城府极深,而且心思缜密。他到底小看了她,是以,星眸冷芒一闪,嘴哂冷笑:“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她一时语塞,转身不知从何处探出碧玉酒壶和一只羊脂玉酒杯,纤纤玉手轻颌,一线色呈碧绿的浓浓酒汁落入酒杯,飞珠溅玉,却也不曾洒落:“我并不想喝酒,可我想醉!你也不想喝酒,因为你不能喝!”这声娇呼凄然悲恸,说罢,一饮而尽,一股酒香入喉,后劲辛辣,直呛得她轻咳了几声,星眸泪花翻然。
醉了的人,才会忘记犯错;也有种人,知道是自己碰不得的东西,视若毒药,绝不沾染半分,就如同她和萧依寂。她自斟自饮,直将最后一杯饮尽,娇靥泛红,明眸迷离,显是已经微醺,未及萧依寂开口,便听她口中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媚入骨髓,灵如琴音,十分美妙:“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莫西寒、冷慕枫之间的事吗?好!我告诉你!”
她明眸略带恨意地瞟着一眼萧依寂,娇靥渐渐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沉思。屋内旋即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能够听到萧依寂断续的呼吸,沉吟半盏,娇躯只觉一阵寒意侵袭,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娇靥冷冷一笑,说道:“他们是兄弟,比亲兄弟还要好的兄弟。是他们给了我这种人一个立足之地,我的轻功,是西寒教的,而那令人魂牵梦萦的琵琶曲,却是慕枫彻夜为我谱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冷慕枫是飘紫峰的人,西寒也没有想过。飘紫峰和流云殿有宿仇,冷慕枫不过是冷面道人安插在流云殿的一个探子。后来,殿主终于发现了慕枫的身份,西寒执意要救他,所以才想到了放出麒麟魂,缠住老怪物,给慕枫逃走的时间!却不想,那老怪物根本就控制不住麒麟魂,还……”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哽咽的说不下去,黛眉紧锁,泪如断线珠帘,簌簌滚落,在摇晃的烛光中,泛起点点晶莹。衬在她绝美的娇靥上,凄伤哀绝的模样,宛如姮娥在世,却又不失一抹娇艳。
然而,对于她的话,萧依寂仅是目光微旋,星眸冷辉泛泛,冷声问道:“飘紫峰和流云殿有宿仇?既然你知道,还让我易容成莫西寒的样子?”
哪知,云落愁黛眉微微一轩,立时停止了啜泣,明眸一旋,那神色立时变得极为冰冷:“我本想让你易容成西寒的样子,杀了冷无风。若不是他,西寒不会惨死,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是没想到,凭你萧依寂,竟然也会失手!”她说此话时,神情冰冷异常,娇靥亦是极为平静,说罢,樱唇嘴角更是哂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萧依寂一见,再度冷冷一笑,丝毫不觉意外,继而又问:“在流云殿,你也是故意出现,想误导我杀了流云殿主?”他纵是神情自若,心中却是涌动翻然,断然没有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