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质上他们是愿意相信秦天德,要不然也不会在秦天德辞官当日,一同愤而辞官,可金人意图南侵是铁一般的事实,而淮河南岸诸多县郡都曾遭到金兵抢掠,偏是淮阴安然无恙,仿佛在金人眼中淮阴是圣地一般不可侵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该怎么解释。
“垫脚石,莫非你不信我。”
“老子要不信你能跟你一同辞官么。”李瑜跳了起來,大声嚷道:“但你总需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啊!天下人谁不知淮阴跟钱塘一样,圣旨都不如你一句话好使。”
这个问題秦天德还真沒法回答,他是请求完颜亮配合,在他辞官后在淮河北岸集结兵力,做出南侵的态势,可他同样言明金兵不能犯边,要保持高压姿态恐吓宋境。
所以如今金人所做的一切,有一半跟他有关系,他又不想欺骗李瑜和王君晓,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他的迟疑,李瑜甚至做出了更大胆的假设:“钱塘子,这两次刺杀,该不会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你疯了。”
看到李瑜和秦天德又要争吵起來,王君晓连忙在一旁劝说李瑜:“怎么会是国师安排的,你多心了。”
李瑜完全不领情:“君晓兄,是你想的太简单了,钱塘子诡计多端,很有可能是想利用这种方式,为他将來返回临安提供借口,这要他继续遇到这种毫无威胁的刺杀,他随时可以有理由返回临安大闹一场。”
秦天德却是愣住了,李瑜说的这些也的确能够站得住脚,一次遇刺不会让人往这方面想,若是他遇到数次刺杀,每次刺客都失败身死,那么迟早会引起别人这种误会。
“少爷,他们回來了。”这时候门外传來了秦三的声音。
“快进來,查出什么线索了么。”
在钱塘暗中负责保护秦天德的影卫头领是吕子雄,他带着一个影卫走了进來,刚要开口却看到了一旁的李瑜和王君晓,顿时闭上了嘴。
“怎么,有什么话不敢让我们听么。”看到吕子雄的表情,李瑜又叫嚣起來。
“行了,我知道你是在激我,用不作这么做作。”秦天德沒好气的瞥了眼李瑜:“子雄,他们不是外人,查出什么线索了么。”
影卫这么快就回來复命是因为沒有查出任何线索,那七个人一直就住在钱塘娱乐城的客栈内,从秦天德已经两个多月了,每日不是在娱乐城内消磨时光,就是在县城内晃荡,沒有跟任何人联系。
从这些方面,秦天德只能得出一个简单的判断,那就是这股势力很有钱,要知道钱塘娱乐城住宿一宿的花费不菲,那七个人居然连住了两个多月,另外就是这股势力很有耐心,似乎并不着急,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看样子所图甚远。
然而跟随吕子雄一同进來的影卫却带來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那七个人是蛮人,之所以剃光头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然比人从他们的发型看出他们的來历。
这个影卫年过四十,早年在山东当过义军,后來被金人剿灭后偷偷度过了淮河,回到了宋境,因此他认出了那些人光头上的发痕,从而判定不是纯正的宋人,准确的说,应当是处于异族统治下被同化了的汉人。
“这么说这些刺客是金人派來的了。”李瑜脱口而出。
秦天德沒有回答,而是让吕子雄二人离去,这才说道:“我不确定。”
王君晓思考了半天,忽然一拍桌案:“很有可能,金人犯境,故意避开淮阴,又派死士刺杀,为的就是是国师与朝廷反目,相互猜忌,然后利用国师的权力使得朝廷动荡,一定是这样,看來真的是我二人误会国师大人了。”
秦天德苦笑了一下,这个王君晓的想法到真是简单,对于他來说,即便能够确定了刺客不是宋人,但也不能完全肯定是金人所为,还是他之前的判断,两种可能皆有,只不过如今偏向金人的可能大了不少而已。
“不用想那么多了,钱塘子,我知你有后手,來日必定重返朝堂,只是如今形势紧迫,金人随时可能南侵,你还是尽早安排,早些返回,也好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搞鬼。”李瑜说道。
“我现在不会回去,我也沒有后手。”
“那你什么时候才回去,难道你不知道朝中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了么。”
“什么时候官家亲至请我回朝,我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