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三痛殴朱熹的同时,左相府内,左相赵鼎、参政知事张浚、李光三人聚集在赵鼎书房内。
“元镇兄,我等是否要将邦衡请來,才好共同商议。”张浚看着上首的赵鼎说道。
赵鼎要不迟疑的摇了摇头:“不好,邦衡在淮阴时日过久,与秦天德此子也有交情,上次他与元则良臣三人前往国师府,质问秦天德究竟何时将朝权归还官家,却沒有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们居然也沒有再行追问,如今我等商讨的是如何迫使秦天德将朝权归还官家,还是瞒着点他好。”
“不错,元镇兄所言甚是。”李光捻了捻胡须:“此事事关重大,而秦天德此子明显不愿归还朝权,并且心狠手辣,若是消息外传,恐怕我等会糟他毒手。”
这三个大宋的正副宰相,算的上是保皇一派的核心人物了,即便曾经跟他们交好的胡铨,因为在淮阴待得时日太长,与秦天德有一定的交情,因此根本进不了这个核心,至于陈规,那就距离更远了。
“泰发,不用那么顾虑,我与德元在淮阴带过一段日子,也了解一些秦天德的事迹,此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我二人虽然被他贬至淮阴,但也相当于是被他庇护,逃过了秦桧老贼的毒手,若非他恃宠而骄,迟迟不肯将朝权交出,我也不愿意这般算计于他。”对于当初秦天德的出手相救,赵鼎还是记在心中的。
看到张浚也略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李光语带不满的说道:“二位大人莫要被此子的手段迷惑了,依我看,他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心太重,为了铲除秦桧,同时也知道一旦秦桧倒台,他一人难以服众,因此才拉拢诸位大人。
这些可以暂且揭过,不过他使得朝中武将势力抬头,不但韩良臣和王贵升任枢密副使,王贵还兼任兵部侍郎,更重要的是四大宣抚使中,除了郑亨仲一人乃是进士出身,其余三人皆是武将,武将掌权,易出祸端啊。
他违背太祖重文轻武之策,更是违背了太祖曾说过的与士大夫共天下之语,如今他掌握皇权,我等士大夫完全受制于他,他一个目不识丁的粗鄙之人,只不过仗着太上皇的宠信,居然敢独揽大权,根本不懂治理国事,若不及早制止,不但朝中会一片混乱,他也迟早会变成第二个秦桧。”
这才是赵鼎三人今日聚在相府的最根本的原因,,秦天德的出现,严重损害了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泰发所言甚是,老夫也有同感,因此将二位请來,共商对策。”赵鼎皱着眉头,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可是此子的嚣张手段,连秦桧着老贼斗比不上他,行事不按常理,我等该如何对付他。”
张浚和李光都知道赵鼎说的一点沒错,秦桧若要对付谁,一般手段都是先罗织罪名,不管是真是假,然后发动御使弹劾,逼迫赵构不得不同意,接着就将其发配至偏远之地,再令心腹迫害,有的甚至会被迫害致死。
可是秦天德不同,他要对付什么人,很少会绕这么大圈子,往往都是直接上手,当着众人之面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读书人是要脸面的,肯定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往往就吃了大亏,只看今日在大庆殿上,秦天德竟敢掌掴朝廷命官,就可知此人的性格。
除此之外,秦天德的性格也着实令人琢磨不透,同样的事情,有的人做了秦天德就会赏赐,而有的人做了,反而会遭到灭顶之灾,这种毫无定式的手段,让人很难把捉,增加了对付他的难度,这也是赵鼎困扰的问題。
看到赵鼎和张浚皱眉不语,李光轻笑了一下,说道:“元镇兄勿忧,我已有了对付此子的办法,刘子翚刘彦冲与我有故,前些日子我以与他取得联系,讲明了如今朝中的严峻形势,他说服了弟子朱熹,准备对付秦天德。”
“朱熹。”
“不错,朱家与秦天德妻室朱淑真本属同宗,朱熹乃是朱淑真堂弟,通过朱淑真的引介,朱熹投靠秦天德,此事必定可成,到时候秦天德要是有什么妄动,朱熹都会提前通知咱们。”
看着有些志得意满的李光,张浚泼了一盆冷水:“可是听闻秦天德此子根本不念亲情,这些日子來多少秦家亲友想要通过他的门路鱼跃龙门,可都被他推辞了,泰发兄的安排恐怕难以奏效。”
“无妨,我已打探清楚,秦天德此子对年轻才俊有一种癖好,似乎想要将天下年轻才俊皆揽入帐下,周子充和陆务观就是最好的例子,朱熹少有才名,才学过人,秦天德定会另眼相看,此事必成。”
“嗯,沒错,那周子充和陆务观的确是读书人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不知秦天德是如何得知,居然用卑劣手段逼迫二人跟随,若是朱熹真如泰发所言,秦天德自会接纳。
不过如今却不是动他秦天德的时机,眼下金人南侵之势已定,我等还需团结一致对抗金兵,莫要做那阋墙之举,让金人得了便宜。”
对于秦天德所说的什么“根本打不起來”之类的话,赵鼎只当是耳旁之风,根本沒有往心里去过,对于他们來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对付即将南侵的金人。
三人又在书房中商谈了一阵如何对付金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