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才能将朝权还给朕。”
这是赵眘最想要回來的东西,这两个多月來,他沒少去德寿宫找赵构,虽然沒有明说,但种种暗示足够让赵构听明白话中的含义,赵家的皇权怎么能交到一个外姓人的手中,更何况对方还是姓秦的全文阅读。
对此赵构总是故意装作听不出來,也从來不解释什么,还让赵眘多学一学秦天德的手段。
秦天德知道挑起了赵眘的兴趣,但却不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扯开了话題:“官家,为何自从岳霖辞去宫中侍卫统领一职后,官家就再不宣岳震入宫见驾了。”
赵眘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敷衍道:“朕最近比较忙,而且岳震年纪太小,朕不愿意耽误他的课业。”
“官家是觉得内心有愧,觉得对不住岳家,认为岳家已经知道了官家曾经对岳霖施展的手段,不好面对岳家吧。”
“我哪,,,朕沒有。”赵眘脸色大变。
秦天德轻轻一笑,说道:“官家其实不用有任何愧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作为皇子,官家的做法沒错,官家莫要忘记您是皇帝,对臣子施展各种手段都是在正常不过的,所以用不着感觉愧对岳家。”
“秦天德,你越來越大胆了,如今竟敢对朕说教起來。”赵眘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看着脸上毫无惧意的秦天德。
秦天德是绝对不敢对赵眘说教的,毕竟赵眘是皇帝,虽说赵眘帝王之术尚缺,而他看了那么多帝王传记好歹也明白些帝王之术,不过他却不敢明明白白的告诉赵眘,毕竟帝王之术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官家莫要动怒,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希望官家能够成为我大宋最有抱负最有胸襟最有成就的官家。”
这是他第二次对赵眘说出类似的话了,也正是这些话使得赵眘对秦天德始终琢磨不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秦天德也站了起來,转身朝着自己办公桌案后的太师椅走去,同时随意的说道:“官家,只要你能够打败臣,让臣在你手上吃亏,那臣就可以将朝权完全归还给官家,而且还会使得官家到手的皇权高度集中,不过以官家目前的心性恐怕不行,加上鄂王四子岳震,才能有几分机会,他也一直叫嚷着要打败臣的。”
赵眘有点发懵,不太明白秦天德究竟想要干什么,虽然从秦天德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善意,尤其是那句高度集中的皇权,使得心中天平稍稍偏向了秦天德。
宋朝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朝代,士大夫的权利极大,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约束皇权,历史上的赵眘曾经通过努力,使得君权集中,不过沒少受到朝中那些士大夫的劝谏。
如今他还不满二十,加上如今大权落在秦天德的手上,所以他心中那颗君权集中的种子还沒有发芽。
不过赵眘还是很难对秦天德有好感,其中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秦天德对他的态度,虽然秦天德一口一个“官家”的叫着,可是任谁都能感觉的出秦天德对皇帝的威严沒有半分敬意,完全是一副平起平坐的口吻。
“秦天德,你某要太张狂,要知道朕才是皇帝,,。”
“官家是一个沒有任何权利的皇帝,要说狠话那就等到臣将皇权归还之后再说吧,官家若是无事,还请回宫,臣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秦天德你,,。”赵眘彻底被秦天德的态度激怒,端诚殿内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会被赵眘迁怒,更怕被赵眘灭口。
“哼。”赵眘一摆衣袖,知道秦天德如今有赵构的撑腰,他奈何不得,只能转身离去。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过身來,说道:“秦天德,朕想将史浩召回京城任职,希望你不要从中阻拦。”
史浩么,秦天德揉了揉脑袋。
他掌握朝中大权后,提升了不少官员,也替不少官员平反,赵鼎胡铨李光张浚等等等等不但官复原职,有的甚至还升了几级,可是史浩始终还是钱塘县丞,沒有半分调动。
史浩有能力,有才华,有本事,在钱塘期间的确将钱塘治理的井井有条,连钱塘县令都被挤得快沒了位置,不过秦天德实在不是很想将史浩调回來,因为按照历史记载,史浩及其儿孙史弥远、史嵩之,祖孙三人三代为相,其中史弥远两朝擅权二十六年。
史弥远在其爪牙“四木”“三凶”的帮助下,对金一贯采取屈服妥协的政策,对南宋百姓则疯狂掠夺,他招权纳贿,货赂公行,使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完全可以跟秦桧有一拼。
秦天德不想将史浩调回临安,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史弥远生于公元1164年,而到那时候,按照他的计划,他早就离开了临安,根本沒有机会改变,只能想着贬斥史浩,将这个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近日赵眘突然提起史浩,不由得是他有改变了想法,赵眘对史浩极为尊重和信任,而史浩也的确能够帮上赵眘不少忙,岳震虽是妖孽,不过年纪太小,若是再加上一个史浩,说不定赵眘能够很快成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