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小儿,本官早已说过,本官复姓勾龙。”勾龙如渊脸上一热,双眼露出仇恨的目光:“官家,五品朝请大夫连复姓一说都分不清楚,又如何能够胜任左相一职。”
勾龙如渊话音未落,秦天德已经翻脸,转身面向赵构,说道:“官家,微臣要参这个狗大人,竟然敢在‘龙’前加上狗字,显然是对官家的不敬,恳请官家下旨治他大不敬之罪。”
赵构的心中有些发苦,虽然他早就知道秦天德是山间芦笋腹中空,可也沒有想到秦天德居然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犯下如此错误,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神情迥异的盯着秦天德,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赵构不禁心中大骂,你无知朕不怪你,可你不能拿着无知当荣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朝堂上耍宝现眼吧。
一时间赵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倒是秦桧擅自开口,虽然有些不敬,不过倒是替他解了尴尬。
“无知。”秦桧重哼一声:“秦天德,本相劝你还是回府多读读圣贤书,弄清楚字该如何写再出來丢人现眼吧。”
“本官无知。”秦天德不满的看向秦桧:“秦相,你有知,可你为何连自己的独子都教不好,让他在朝堂上大呼小叫,不经官家准许变擅自开口,难道他忘了自己身为起居郎了么,还是说,他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左相。
哼,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出言相阻,为的不过是想让秦熺升任左相,到时候你父子二人分人左右相位,这官家的天下岂不成了你秦家的,本官说你大逆不道才对。”
“你说什么。”秦桧勃然大怒,这么多年來,文武百官都很少见到秦桧会在朝堂上当场发怒了,当即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看着秦桧。
“本官说你想架空官家,令官家的天下成为你秦家掌中的玩物。”秦天德毫不惧让的迎着秦桧的怒视看了过去。
“秦家小儿,本相对官家忠心耿耿,你焉敢如此污蔑本相,咳咳咳。”秦桧大怒之下,忽然单手捂住了胸口,剧烈的咳凑,脸色也变得苍白。
文武百官诧异的看了看秦桧,又看了看秦天德,心道秦天德果然牙尖嘴利胆大妄为,这种话也敢说出口,难怪当日能将秦桧气的吐血,只看今日当着赵构的面就说出这番话的情形,便可略知一二。
令人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出面附言秦桧的勾龙如渊望了秦桧一眼,却是出人意料的退回了朝臣行列中,再不开口,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本官有污蔑么,若非如此,官家既然已经下旨,任命本官为左相,你为何胆敢出言阻拦。”说到这里秦天德转头看向勾龙如渊,发现勾龙如渊竟然退了回去,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但嘴上却不肯轻易放过对方:“当日本官奉旨主审郑亨仲一案,你立刻举荐狗大人为副。
而狗大人当真是不辱秦相所托,居然在大理寺大堂上公然以秦相名义对抗本官,更是逼得大理寺卿重病至今,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么。
要本官说,古有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今有你秦相你挟虏势以要君,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将來要评论起我大宋的十大奸相,你秦相名列其首,当之无愧。”
“秦天德,你竟敢对我父如此不敬。”听着秦天德一句比一句狠的指责,秦熺快速从大殿的角落跑到秦桧身边,根本不在意赵构的反应,伸手搀扶住身形有些摇晃的秦桧,怒视着秦天德。
满朝文武愕然,任谁也想不到秦天德居然敢当着赵构的面说出这番话來,这番话的力度,比之当年胡铨的“斩桧书”也不遑多让,这货怎么就有胆子这般指责秦桧呢?秦桧会咽下这口气么。
缓过神來的官员立刻将目光投向秦桧,至于赵构实在是沒几个人太在意了,如今赵构虽然仍旧是大宋的帝皇,但是朝中大权早已落在了秦桧之手,得罪赵构未必会死,但得罪了秦桧恐怕就难逃一死了。
想象王次翁,当年眼中只有一个秦桧,而拒绝替南归的韦太后偿还像金使借的钱银,以至于太后受辱,在边境逗留三日。
赵构虽恼王次翁,但在秦桧的庇护下,王次翁只是被罢官,若非后來横空杀出个秦天德,迫使秦桧不得不舍了王次翁,赵构要想报这个仇,恐怕还真难说了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此刻的秦桧喘气更加剧烈,胸口不停的起伏,额头的青筋不住的跳动,脸色难看的瞪着秦天德,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红晕,紧接着呕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不已,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赵构也沒想到事情会闹到的如此严重的地步,当即说道:“今日秦爱卿身体不舍,左相一事就这么定了,不过秦天德言语对秦爱卿不敬,朕命你像秦爱卿道歉,并且今后不得再口出狂言顶撞秦爱卿,退朝。”
“多谢官家恩典,微臣遵旨。”
秦天德冲着赵构拱手一拜,大模大样的走到秦桧面前,脚下踩着秦桧呕出的鲜血,阴阳怪气的说道:“秦相身体如何,刚刚本相言语多有冒犯,还望秦相莫要见怪,今后官家还指望着你我联手替官家治理江山,秦相可千万莫要驾鹤西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