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岳银瓶,侄儿的确喜欢得紧,可是与一个心仪的女子比较起來,侄儿更在乎功名利禄,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想那岳家,对叔父误会已深,纵然侄儿从中百般调解也无济于事,若是侄儿娶了那岳银瓶,岂不是使得她更容易接近叔父,万一将來她做出什么不利于叔父的举动,岂不连累了侄儿。
所以侄儿绝不会娶那岳银瓶,实在不行,侄儿愿意替叔父将岳家余孽斩草除根,保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这番话说完,对于秦桧可能的反应,秦天德早已有了千百种推测,也准备好了千百种对策,但就是沒想到秦桧会那么问。
是谁教我说的,老家伙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天德有些发懵,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他那番发呆的模样落在秦桧的眼中,反倒更加让秦桧坚信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贤侄,老夫问你话呢?你这番话是何人教你说的。”秦桧的态度突然变得亲切起來,只是这种态度却更让秦天德心惊。
“这个,叔父,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番话沒人教过侄儿,是侄儿自己的真心话啊!”秦天德渐渐明白了秦桧为什么会这么问了,细想一下,自己來到南宋后,这个秦天德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向秦桧这种手眼通天的人物,想要查明自己的底细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就算秦桧势力再大,他也不可能想象出穿越这种玩意,尤其还是个魂穿,所以才会误认为有人在背后指点自己,自己才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种误会估计只要到秦桧死的那天,我亲自说出口,他才能明白了,眼下这个误会是不可能解得开了,哈哈,这个误会能对我有什么帮助么。
“真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真心话么。”纵然秦天德说的真的是实话,这番话的确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可是秦桧哪里会信。
去年之前的秦天德是个什么样的草包,从钱塘打探底细的人早已禀报的清清楚楚,可是自从去年那个叫做齐妍锦的女子嫁入秦府后,秦天德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组船队、建娱乐城、金榜折桂、知县淮阴、胁陆游、迫周必大、得胡铨、更是以微弱的兵力全歼了金国的一个百人队,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会是一个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只知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恶霸草包么。
正因为如此,秦桧并不怎么在意秦天德,此次秦天德返回临安后,秦桧所做的一切更多的是为了找出躲在暗处,指点秦天德的那个高人,所以上一次秦天德从他府中离开,王次翁建议尽早除掉秦天德的时候,他才会沒有同意。
三岁看老,在秦桧看來,区区一个钱塘纨绔子,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真正让他警惕的是躲藏在秦天德背后暗中指点的那个人,看不见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为什么要指点秦天德,他究竟要做什么,又想通过秦天德达到什么目的,这一连串的问題着实困扰着秦桧。
除掉秦天德很容易,可是那个人可以再找一个人推到台面上來,还不如留着秦天德,派人暗中查探,根据秦天德周边所接触的人來找出真相。
此番秦天德返回临安,只有岳银瓶和一个下人相随,这些在秦天德还沒有踏入临安的时候,秦桧已经收到了线报。
紧接着他威逼秦天德解决金使质疑一事,就是想看看那个躲在暗中的高人是谁,结果只一个下午,秦天德就用一种不伦不类的方式摆平了,而且沒有看到他去找什么人商量。
再下來就是这一次,他胁迫秦天德迎娶岳银瓶,再度以秦天德性命相威胁,这一回他撤去了监视秦天德的人手,又给了秦天德三天时间,就是为了给秦天德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秦天德去找那个高人。
可让他震惊的是,秦天德离开之后,沒有过夜就候在了府门之外,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看样子根本沒有跟什么人商量,这让秦桧更加担忧了。
以秦天德的智商,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出自他手,所以必定是有人指点,而跟随秦天德一同來到临安的只有一个黄毛丫头岳银瓶还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两个人肯定不会是那个躲在暗中的高人。
这么看來,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高人已经算出了秦天德回到临安后可能面对的一切麻烦,并且早早的教授了秦天德应对之策,这么厉害的人物到底是谁,现在又躲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这里,秦桧的脑海中不知为什么浮现出“诸葛亮”的名字,不知不觉间眉角渗出了汗水。
其实秦天德比起诸葛亮來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秦桧之所以这么担心完全是因为魂穿这种东西超出了他的想象,自己吓自己罢了。
不过有一点他判断的沒错,的确是有人再指点秦天德,只不过那个人不是躲在秦天德的背后,而是隐匿于秦天德的身体内,这一点秦桧就算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來。
“叔父,叔父,叔父。”看到秦桧盯着自己半响不曾吭声,秦天德的心里也有点发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題,终于忍不住小声叫道。
“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