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长安城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林喻站在屋内透过窗户看着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对面的屋顶很快被雪所覆盖,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我说林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屋内的圆桌处坐着一个人,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字眉,左眼上还带着一块遮眼布,此时正伸手拿炉上烫着的酒。
“你可是考虑好了?”林喻转过身来走到桌边坐下,“你真的要回到那个地方?”
“我司徒敬像是那种做事不经过深思熟虑的人吗?”原来对面那人却是乔装改扮的司徒敬,看出林喻的担心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也知道,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你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真的要回去?如果被人发现……很有可能我们的计划就会全盘失败。”林喻皱眉,司徒敬担心延平她可以理解,但是就算不在她身边不是也可以一样保护她吗?
“不在她身边我总是不放心。”司徒敬叹了口气,“现在她身边除了如歌如画便不知道还有谁靠得住了,我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些危险?”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驸马了,就算你进宫去又能帮她什么呢?你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她身边呢?”
“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多几个少几个,不见得有人会发觉。”司徒敬对着林喻眨了眨没被遮住的右眼,“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打算,而且你又不能时时都在宫里,现在多了我这个内线不是更能了解情况了?”
林喻知道司徒敬心意已决,再怎么劝也是不管用的,虽然让她再次进宫去确实十分危险,但是有她在宫里,自己着实放心了不少,想到这里便也不再劝了,只说道:“进了宫你可要多加小心,现在人人都以为你死了,切莫暴露了身份。”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徒敬,接着说道,“只是若你以这副样貌进宫假扮太监宫女什么的,只怕把人吓死。”
“我当然不会以这副样子进宫了,只怕会更引人注目,你放心来长安城之前我便已经想好了对策。”司徒敬揭开遮住左眼的眼罩,白了林喻一眼,“我这样子只是为了混进城来,最近长安城的守卫森严似乎比以前森严了很多。”
“自从你死后皇上便一病不起,所以朝中大小事务都是蓝鸢她爹和四皇子在管理,不过现在应该叫他四王爷了,前几日皇上刚刚下旨封他为王。”林喻说得轻描淡写。
司徒敬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对林喻道:“我也曾派人去查过四皇子,但是除了查到他在边关治军有方深得军心以外并没有查到他和宁家有任何关联。四皇子这人行事及其低调,在边关除了到军营练兵便是呆在自己府上闭门不出,不过他府上倒是养了不少食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四皇子是一个及其隐忍,城府很深的人。对了,你可查了四皇子举荐给三皇子的那个人?”
“你说温潜?”
上次听林青婉说秦霜跟了温潜,林喻便觉得十分奇怪,于是便让司徒敬查一查温潜的底细。
见林喻点头,司徒敬摸了摸下巴上粘的假胡子,道:“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去江州查了,没有这个人,不过我到觉得这个温潜不简单,你和秦霜姑娘不是很熟么,不妨去问问她啊。”
“算了。”林喻摇摇头,“不过这个宁家到底怎么等什么?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还不行动?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你可以知道当初宁家出事之初曾向我司徒家求助?”司徒家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不过我爹当时才接管家族没多久,再加上我司徒家一向以效忠皇室为宗旨,所以并没有相信宁家所说的话,选择了站在皇室这一边。”
“我懂了,之所以一开始就拿你开刀便是想让你爹尝尝被皇室夺去至亲之人性命的恨吗?”
“不错。”司徒家点头,“我这次回家我爹跟我谈起此事的时候,他也曾后悔当初没有帮宁家,后来等他相信宁家是被陷害之时,宁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所以经过此事他也便对权利这个东西心灰意懒了,多次对皇上的诏令以抱病为由而拒绝。”
林喻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当初如果你爹接受了皇上的诏令,只怕你们司徒家的结局和宁家也差不多。”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司徒敬笑得了然,“所以我爹决定等这件事情一结束,就解散龙牙军。”
“解散了也好,龙牙军毕竟不是由皇帝直接掌管的军队,任谁都会不放心。”
“所以接下来我爹便会配合我们演一场好戏。”
“就是你上次在信中提到的计划?”林喻眼中带上了兴奋的光。
司徒敬点头,道:“让他们唱了这么久独角戏,也是时候该我们上场了。”
“小姐,用这个粉色的缎子给小小姐做新衣裳好不好?”玲儿从桌上堆的一大堆绸缎中扯出一块粉红色绸缎,在林如墨身上比划了一下。
“粉色会不会太亮了一点?”玉蓝鸢向来喜欢素色,看着玲儿手里的粉红色缎子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