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被任我行吸走一身内力,多少有些虚弱。在黑木崖上全凭一股韧劲支持,等下了山踏上归途,便不由开始头晕眼花。他想早些见到贺栖城,虽然难捱,却还是一个劲催照夜快跑。
那照夜马颇通人性,走到后来见东方不败力道不济几乎抓不住缰绳,不禁放慢脚步。任由东方不败如何抽打也不再疾奔,只是小跑着往大同方向前进。东方不败无奈,也舍不得伤了马匹,只好紧紧拽住缰绳支撑身体,让照夜缓缓而行。足足走到半夜,才到达大同城门口。幸好东方不败随身带了王崇古的腰牌,大同虽是大城,却是边关要地,时常有信使来往,入夜后虽然关闭城门,却还是有人驻守。守城的官兵验过腰牌,便放了东方不败进城。
东方不败只觉头晕得厉害,胃里一阵阵灼烧,却是饿得过了。他心情萧索,也懒得从怀中取出干粮进食,黑暗中打了几个转才认清方向,朝贺栖城的住处走去。和谈达成之后,贺栖城为了方便和往来商贾联络协商,便主动从总督行营中搬了出来,买下一间药铺,居住在后头的小院之中。
东方不败敲开门扉,值夜的伙计见是东家的义兄回来了,连忙接过照夜的缰绳,说贺栖城还未睡,正在后面用饭。东方不败不愿多说话,挥挥手打发伙计离开,远远看着屋内一团橙黄灯火,竟觉得从心底一点点暖了起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等他推开房门,发觉里面还有旁人在,不由微微一愣。只见贺栖城正捧着一个大碗吃面,对面坐着一人,却是那日跟在赛夫人身后的汉子,名字唤作帖木儿的,也是捧了一大碗面吃得呼呼直响。
贺栖城一抬头,见是东方不败回来,脸上不由露出喜色,急忙放下碗,快步走到东方不败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口中还道:“东方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脸色不好,可曾用过饭?”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又觉得脑袋一阵发紧。
贺栖城忙回头对帖木儿道:“东方大哥还不曾用过饭。帖木儿,你帮他也做一碗面来吧?”
那帖木儿似是还在吃东方不败的飞醋,用鞑靼话嘀咕了一句,却还是匆匆走了出去。贺栖城见东方不败不想说话,心中不由有些担忧。微微一笑,帮东方不败解下披风,又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帮东方不败仔仔细细擦了把脸,这才把头埋在心上人的颈间深深吸了口气。东方不败远远听到帖木儿的声音,刚想将人推开,贺栖城却轻轻笑了笑,把他拉到桌边坐下。
不一会儿,帖木儿果然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进来,往东方不败面前一放。端起自己那碗,一呼啦喝了个干净,对贺栖城抱了抱拳道:“我走了。明日再来!”顿了顿,又对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道:“东方教主,再会。”却是他在来之前被赛夫人叮嘱过,不得对东方不败失礼。
等帖木儿走得远了,东方不败突然察觉手中多了样东西,低头一看是贺栖城把筷子塞进了他手里。他见那碗面中面条一根根只有六寸,上面铺了满满一层薄牛肉,又撒了不少香葱,下面底汤香气四溢,似乎是羊杂汤,知道这是大同附近赫赫有名的刀削面。经鞑靼人之手做来,倒是多了几分浓郁,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他见贺栖城双目中满是担忧,心中不禁一暖,低声道:“你也吃。”小心翼翼将筷子拿好,挑起几根面条吃进嘴里。吃了没几口,胃口渐开,也顾不得开口说话,不多时就把一海碗面连同面汤一起吃个精光。他一抬头发觉贺栖城早已吃完,正微笑看他吃面,不由微微侧过头,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吃饭?”言语间却有些责备的意思。
贺栖城坦然一笑,摸了摸肚子,叹道:“忙嘛。我想早日把马市的事情做完,等你回来了就可以随时出发。没想到你一天就回来了,那我可是怎么都赶不及啦。”
东方不败指了指外面道:“那个帖木儿怎么跟你在一道?”
贺栖城道:“我和王大人说好了,马市中的店铺摊位汉人鞑靼人各占一半,我不懂鞑靼话,就向赛夫人把帖木儿给借了过来。”
东方不败疑惑道:“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贺栖城微笑道:“他爹几个月前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得极重,全靠赛夫人源源不断供着人参吊住一条命。我今日去了趟赛氏马场,治好了他爹,他当然对我唯命是从。”
东方不败没想到贺栖城在一日之间竟也做了这许多事,想了想道:“那你还要在这里留几天?”
贺栖城沉吟片刻道:“再有三日足矣。其实章程都已经拟好,不过不亲自看一眼我总是不放心。更何况,我在马市中盘下了几个摊位,也要找老实可靠之人代为经营。”
东方不败点点头:“好。”
贺栖城却站起身走到东方不败身边,捉起他一只手腕,二指搭上脉门。闭目细细探了一会儿,才皱眉道:“东方大哥,你身子虚得厉害,这几日先不要练功,我帮你调养一下。”顿了顿,又喃喃道:“幸好没有受甚么外伤。不行,我这就给你煎药去!好在前头甚么药材都有。”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要走,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