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栖城自第二日起便带着东方不败饱览黄山美景。二人自白鹅岭起,一路经莲花峰、天都峰、玉屏峰,看遍了黄山南麓的奇山异石,又改道往西到丹霞峰、飞来峰,正逢傍晚,烟霞夕照,云雾缭绕,夕阳西下的景致美不胜收。二人歇了一晚又往北走,赶在日出之前上了狮子峰。此时正是曙日初现,浮光跃金,映照在云海之上,瞬息万变,云排雾绕,艳丽而不可方物。
东方不败负手站在崖边,见峰北一座平顶山上有一块巧石,如猴蹲坐,静观云海起伏,知道那便是天下闻名的“猴子观海”石,不由惊叹天公造物之神奇,赞道:“这一路上奇石林立,我还以为‘天狗听琴’、‘仙人晒靴’、‘武松打虎’、‘天女散花’、‘仙人踩高跷’等等便是人间至巧,此时见了这‘猴子观海’的奇景,方才知道巧上还有更巧。”
贺栖城微笑道:“传闻此石乃是山中修炼了三百六十年的灵猴所化。那灵猴自修成人形后,便时常下山游玩。一日途经太平县,见一户赵姓书香人家的女儿名字唤作掌珠的生得聪慧美丽,不由心生爱慕,于是便自称是黄山寨主孙某某,向赵家求亲。赵家应允之后,更是将山中大猴小猴尽数化作人形,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将新娘迎娶回山。那灵猴一时得意忘形,于酒席上多喝了几杯,睡着后不慎露出原形。掌珠见了气恼之极,便趁他烂醉熟睡之时逃回了家中。灵猴一觉醒来,找不到新娘,伤心懊恼,日思夜想,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得每日攀上悬崖,坐在山顶,朝东北方向的太平县呆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成了一尊石猴。这‘猴子观海’又被人称作‘猴子望太平’,便是得名于此。”
东方不败叹道:“这猴儿倒也痴情。我若是他,就一直待在山里,不下山游玩,便不会遇到掌珠,也就不会因为思念过度化作一块顽石。”
贺栖城笑道:“可不是吗?若是不下山,指不定他就看上了哪只母猴子,猴子猴孙都不知道生下多少了呢!”
东方不败却又摇了摇头:“只是世事无常,就算是修炼了数百年,这猴儿又如何能料到下一次山便碰上了命定之人。虽是人妖殊途,情之一字却是难解。我若是他,见了掌珠后也必定会将人骗回山中。只是少不得要叫一众大猴小猴好生看管起来,决不能让新娘子偷偷跑掉。”
贺栖城侧过半边脸,一双眼睛盯住东方不败道:“若是新娘子执意不从,东方大哥却要如何?”
东方不败闻言暗自一惊,心道,贺栖城莫不是另有所指,看出了自己的对他的心愿却又想找机会拒绝?他心中惴惴,虽然很想说,便是对方不从,他捆也要将对方捆在身边,又怕贺栖城起戒心,当即咬了咬下唇,缓缓道:“若是真的无法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在一处苦等,宁可强压心思,守在那人身边,时时能见他一面也好。”
贺栖城见东方不败说得满脸绝决,心中不由一怔。他早看出东方不败不但重情重义,心中极可能还藏有情结。此时听他这般说,只觉得若是有人能得东方不败垂青,实乃是人生大幸。他想起东方不败原有个心心念念之人尚落在任我行手中,自己几日前却一力要将东方不败挽留在身边,不由在心中将自己唾骂了一遍。只是此时要他开口再让东方不败去黑木崖救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若那人心中想的是我就好了……
此念一起,贺栖城心头不禁跳如擂鼓。他虽然也觉得这想法龌龊之极,大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无奈却一冒出来就像是已经根深蒂固,怎么也无法再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贺栖城心中原本丝毫没有情|爱的想法,此时那些旖旎念头却犹如洪水一般狂涌上来,饶是他定力过人,也不由呼吸一快。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突然脸色剧变,嘴唇微启,胸口不断起伏,表情说是惊诧不像惊诧,说是愤懑不像愤懑,到后来整合人竟微微颤抖起来,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甚么,难道说贺栖城想要的竟是自己远远走开再不出现在他面前?东方不败心中不安已极,又下不了决心说出同贺栖城割袍断义的话语,只好抱住贺栖城的肩膀,低声询问:“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此时贺栖城的脸颊已红得如同滴血一般。他闭起双目,好容易平复了万千心思,鼻端又突然都是东方不败的气息,差一点就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绮念。
“东方大哥,我、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难受。”贺栖城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血液犹如被点着了一般,从心口到四肢处处燥热难当,双耳中尽是杂乱无章的响声,不得不抓住东方不败的胳膊,低声道:“你扶我坐一下就好。”
东方不败一触到贺栖城的掌心,就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倒像是真的病了,心中又是慌乱又是担心,急忙扶着贺栖城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他既无法输送内力相助,贺栖城本身又医术高明,根本不需要他帮忙诊断,只好牢牢抓住贺栖城的手掌,暗中运转玄功,将自身手掌的温度降低,好为贺栖城驱散一些热度。
贺栖城正极力抵抗体内燥热,却觉得一股清凉之气从左手手心中传来,登时一喜,不由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