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悦醒来时,梅若依还沉睡,她睡得安宁满足,黑浓的长睫安静地垂着,唇角微微上翘,傅君悦觉得此时的梅若依似乎与往日不同,似乎增添了别样的妩媚最新章节。
想到昨晚的疯狂,傅君悦深深地自责着,恍惚中却又觉得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从今以后,天塌下来两也不用分开了。
轻轻地亲了亲梅若依,傅君悦悄悄地穿好衣裳到外间盥漱。
先到药房中抓了消疲去乏的药材,吩咐春桃让灶房烧药汤,等梅若依起床后给她泡澡,又开了药膳方子,让厨下按方炖粥煲汤给梅若依吃,傅君悦方离开清风阁前往上房。
喂母亲喝了小半碗粥,傅君悦告诉孔氏弟弟立了大功,尹茂山说过要为弟弟请封并州督抚。
“真的?”孔氏苍白的脸涌起喜悦的淡红。
“嗯,将军为说一不二,娘放心好了。”
“既然仗打胜了,楠儿为什么不回家来看呢?”那抹喜色很快又消失了,孔氏自语般喃喃道。
“打了胜仗才没空回家啊!娘想想,俘虏要登记,还要盘收胜利品,给士兵们报军功,事情多着呢。”傅君悦笑着道。
“爹呢?”孔氏笑了,笑过后复又悲声问最新章节。
“爹那里暂时没事,娘想,晓楠刚立了这么大功,将军不会处置爹的。”傅君悦笑道,停了停低声问道:“娘,孩儿想这几日挑个好日子跟依依成亲,可以吗?”
“悦儿,家里这时候……”孔氏轻叹:“悦儿,不用担心,不必非这时提,娘不会再反对。”
傅君悦心中焦急,他跟依依都已经……然而孔氏的回话无奈而悲戚,他不便还一再请求。遂打算这日不外出了,陪着孔氏说话,稍迟觑便跟母亲再提提。
孟夏见他陪孔氏不外出找机会,自个儿便出去寻路子。
孟夏能寻的,不外是邵卓妍,邵卓妍也正想去告诉傅君悦,陈督军答应想法替傅廷脱罪,让她带着傅君悦去陈府一趟,他有话要问。
经年往事,是自己的父亲不义,近日的事,牵涉到自己妹妹的名声,都不是对外能说的。陈公公问傅君悦事出何因时,傅君悦只道自己也不知情。
陈公公慈眉善目,温和地看着傅君悦,徐徐言道:“皇上派了咱家来此监军,虎威军出战,必得咱家同意,此次尹茂山没跟咱家商量过,私自派兵,抗旨不遵,当死罪。然其并州十几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皇上若定其死罪,虎威军将士必不服气。”陈公公接着道,声音很柔和,带着诱哄:“傅君悦,这是傅家一个很好的机会,让父亲指证,出兵前父亲苦谏要求尹茂山先请旨再出兵,尹茂山不只不听,还对皇上出言不逊。如此尹茂山必一败徒地。尹茂山获罪诛杀,爹出告有功,对皇上忠心耿耿,不只不用死,还能升官加封,弟弟打败鞑子,这并州督抚,自不话下。尹茂山的请罪折就咱家这里,再加上爹一份证词,咱家就可以呈报圣上了。”
”
傅君悦心下暗暗感慨,十几年征战,劳民伤财,战士沙场浴血拼命,这些后方安享太平,却不思感佩,随时想着争权夺利处处放冷箭。尹茂山却能摒弃私怨,重用他的弟弟。
不能答应,可是,他不答应,陈公公必定会去找他父亲谈,父亲贪生怕死,肯定会应承下来的。
抗旨不遵事实存,再加上证指谪对圣躬不敬,只怕尹茂山难逃一死。
“谢公公为一家着想,君悦感激不尽,君悦愿去劝说父亲。”傅君悦缓缓站起身,沉声道。
“甚好。”
傅君悦要了批条,拱手告辞。
邵卓妍陪着傅君悦出了督军府,两一路沉默,快到傅府时,邵卓妍突然问道:“傅公子,是不是不打算去劝说父亲?”
“认为该去劝说吗?”傅君悦停下脚步,淡淡问道。
“该说。”邵卓妍坚定地道:“朝廷中很多本就对尹茂山从一介武夫升到二品将军不服气,他被弹颏过多次,皇上因并州战事离不了他,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狡兔死走狗烹,尹茂山若是有眼色些,便不该让并州的仗就这样完全了结。他的结局是注定的了,父亲指不指证,他都很难逃得一死。”
“这就是忠臣良将的结局?”傅君悦顿住脚步,看着远方出神。
邵卓妍暗叹,明明是傅家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傅君悦却……
周围来往,傅君悦静静地立着,身姿俊逸,衣袂飘飘,风满襟袖,眸光清澈,邵卓妍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这个无权无势傲然不屈立于山野之,心头五味俱杂。
“这事也不是不能化解。”邵卓妍深吸了口气,终于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有个三全其美的计策,就看尹茂山愿不愿意让步。”
“请说。”
“此时可去跟尹茂山将陈公公要让爹指证的话直说,以爹不咬他一口作交换条件换得爹平安。咱们再稍作安排,使他免了此次欺君之罪。这事易办,尹茂山之所以一直遭猜忌中伤,不外乎他朝中没有根基,眼红目白的不服,九五之尊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