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吹拂在脸颊上。却丝毫沒有灼热的感觉。有的只是烦闷与枯燥。久别重逢的父女俩此时已经止住了哭泣。而曦晨则是慵懒地倚在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上。残破不堪的骨架被风吹得瑟瑟作响。而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既然你们已经叙完了旧。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报酬的问題了。”
曦晨淡漠地望着面前的父女俩。他原本就不是侠骨柔情之辈。此番前去救人。也是因为那女子口中所说挪移令的缘故。若非如此。他才懒得去趟这趟浑水。毕竟如今的他可不像当初一样容易冲动。
这个时代本就是弱肉强食。尤其是居住在大荒西域。向來崇尚强者为尊的妖族。怨天尤人沒有丝毫的用处。不仅得不到别人的同情。还会因为懦弱而受到百般的欺凌和唾弃。
故而曦晨对可怜的父女俩唯有约定。并沒有太多的同情。若是真的比起來。曦晨的身世未必比他们要强到哪里去。多年的奔波流离早已经让他将这一切都看的淡了。
听到曦晨的询问。老者轻声咳嗽了两下。低头看向依旧哭泣不已的女儿。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女儿究竟提了什么条件。会让曦晨甘愿冒着得罪天蛇盟的危险。而出手营救他。毕竟双方非亲非故。曦晨的确是沒有这个必要。
“爹。我已经答应了前辈。若是他能将您救出來。那就将开启蜃楼城入口的挪移令交给他。”、
柳絮哽咽着。将自己答应曦晨的条件说了出來。可是他的话音刚落。那手脚皆废的老者却是勃然大怒。花白的头发根根竖起。面目也变得极为狰狞。颇有视死如归的意味。
“这绝对不行。挪移令我沒有。就算是有。也绝对不会将它交出來。你就死了这份心好了。”
老者想也沒想便出言拒绝。而这导致的结果。便是柳絮的花容失色。以及曦晨的目露凶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曦晨身上陡然迸发的杀气。柳絮受惊地紧紧扯住老者残破的衣袖。身子颤颤巍巍的。嘴唇变得铁青。似乎是沒想到父亲竟然会这么抵制。也可能是因为有愧于曦晨。
“爹。您就给他吧。我已经答应了前辈。您难道要让女儿失信于人吗。算我求求您了好不好。”、
柳絮的连声恳求。并沒有使老者的决心减弱办法。他冷哼一声。执拗地扭过了头去。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态度。
见到此番情景。曦晨扑哧一声乐了。他笑的前仰后合。可是若是站在他的周围。便是可以清晰地察觉到。曦晨身上渗出的杀气已经越來越盛。这是暴怒之前的征兆。无缘无故被人跟踪。约定好的条件却再度反悔。任凭谁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曦晨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残废的老人。还有一个柔弱的女子。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很不好。曦晨很不喜欢。
“我这人一般很少恃强凌弱。可是最恨的就是别人不尊重我。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那夏某可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处理了。别说我沒给过你机会。”
曦晨威胁的言语一出。老者便是一条眉头。冷笑连连:“想用这个來威胁我。你也未免太小儿科了。看起來你和那些人也沒什么两样嘛。有什么招尽管使出來。我倒想好好见识一下。”
“爹。”柳絮听到父亲竟然有玉石俱焚的意思。大哭着扑到他的怀里。而望着脸色一惊变得发青的曦晨。她唯有连连摇头。她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先前的恩人。如今却要反目成仇。柳絮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对任何人都沒有怨恨。有的只是绝望和无助。
曦晨的脚步逐渐地逼近。他的右手被元气所包裹。好似柔软无棱角。可是却又好似锋芒毕露。
“前辈。不要。”
曦晨的手掌缓缓地朝着老者的天灵罩下。此时怒火攻心的他只想将老者抽魂炼魄。这种方法最为简洁。可是不是真正处于对立面。曦晨不愿意滥杀无辜。
见曦晨冲父亲下手。柳絮惶恐地站起身來。用柔弱的躯体拦在父亲的面前。可是她又怎能拦住曦晨半分。只见眼前黑影一闪。曦晨便凭空消失。來到了老者的面前。他单手将老者提起。虽然老者的身躯高大。失去了支撑的他却好似一滩烂泥。只能任人摆布。
“我最恨别人骗我。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找。”
“想用搜魂术吗。哼。若是真的有效果的话。天蛇盟的那些杂碎早就将宝物取走了。也不会任由老夫苟延残喘到现在。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者戏谑地笑着。却因为脖颈被曦晨狠狠地勒住。而有些喘不过气來。
曦晨直视着老者的眼睛。可是他从其中看到的沒有一丝畏惧。有的只是讽刺和不屈。曦晨面色一冷。猛地将老者的身躯丢在地上。他单手一招。深插在乱石中的无锋重剑鸣叫着嗖的飞出。落在了他的掌心。
曦晨回转身子。径直走向那瘫倒在地上的柳絮。无锋重剑悬在他头顶上三尺之处。剑刃虽然并未开封。显得有些粗大笨重。可是当真这样顺势劈下。恐怕柳絮会当场被砸成一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