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施术完毕的一刹那。他原先的那具躯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从元神开始。随之是肉体。慢慢碎裂成片。连精血骨骸都沒有残留下來。看样子他匆忙之下的选择是正确的。若是再晚上片刻。或者稍作犹豫。那他今生都不用再去烦心这些事情了。不过此刻金鹏却笑了。因为活着的感觉。真好。
金鹏在为大难不死而万分欣喜过后。异常麻烦的事情却接踵而來。金鹏虽然此刻已经不能放出神识。可是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检查一番过后。他无奈地发现。这具身体的肉体强度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好像随便一动便会碎上几块儿骨头。刚才在施术之时。金鹏便是太用力了。以至于这个老者的肋骨断了三四根。此时的他连站起來都甚是困难。而且身体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无力。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金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老天爷也在这一刻飞起了雪花。金鹏哭笑不得。看样子事情还远沒有结束。自己堂堂一名神变期修士。天劫都沒有劈死的人。竟然会被这些小雪花给冻死。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过去所犯下的罪孽吗。
金鹏闭上了双眼。已经绝望了。他感到身上的知觉一点点儿的消散。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在这鸟不拉屎。兔不扎窝的地儿。哪里会有好心人來救助他。只能活活的等死了。沒想到筹划了这么齐备的事情。竟然会在这最简单的一环上出了岔子。
在金鹏的意识即将彻底失去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嘹亮的声音。从远方的山林里传來。随之一件暖和的貂皮大衣铺在了他的身上。为他遮挡住这漫天的风雪。
“爹。你快來。这里有个人。看样子快要冻死了。”
“咋了铁蛋。人在哪里。”
一个年老的猎人背着弓箭。腰里别着马刀。从山林中小步跑了过來。虽然头发花白。年纪看上去也不小了。但身板依旧挺得笔直。看起來甚是矍铄。
二人正是青牛村的田铁蛋和父亲田大壮。不知道作何原因。这二人竟然大老远地跑到了这里。貌似还安家落了户。
“铁蛋。让我瞅瞅。看看还有救不。”田大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來。信步來到金鹏的身边。他轻轻揭起盖在金鹏身上的貂皮大衣。查看了一番他身体的伤势。
“爹。咋样啊。还有救不。”铁蛋此刻只身着短袖。裸露着胳膊。他的貂皮大衣盖在了金鹏的身上。不过铁蛋看起來一点儿也不冷。好像这漫天的风雪根本就奈何他不得。
“伤势不轻。肋骨断了三根。还受了些风寒。不找个地方给他休息的话。铁定沒命。”田大壮查看一番之后。轻叹了口气。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已经是有所保留。在他看來。这老头儿必死无疑。这么大的年纪。受了这么重的伤势。就算是真的给他治好了。也活不了多久。
“爹。那就赶紧抬他回家吧。咱不能见死不救啊。”田铁蛋在青牛村长大。天性淳朴善良。不愿看着老头因此丧命。忙催促起他的父亲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使唤我。”田大壮一边唠叨埋怨着儿子。一边还将头顶的皮毛摘下來。给他带在头顶上。挡住些许的风寒。
田大壮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株药草。放入口中嚼碎之后涂在手心。不由分说地塞进金鹏的口里。这是天然的草药。对治疗风寒感冒有极其独特的效果。若是这老者能侥幸活下來。那也算是他的一场造化吧。
其实在田铁蛋将貂皮大衣盖在金鹏身上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过來。只是无力去说话。更沒有办法动弹。连眼睛都是半开半闭的。直到田大壮将那药草强行塞进他的嘴里。金鹏这才彻底清醒过來。实在是太苦了。苦到心里都泛苦水。
金鹏真想将那药草全部吐出來。可是想到这是救他性命的唯一机会。他惟有梗着脖子硬咽了下去。
“爹。你帮帮忙。我把他给背回家去。”
田铁蛋俯下身子。双手朝后平托。对父亲说道。田大壮便将那老者托起。置于铁蛋的背上。还将那貂皮大衣给金鹏裹严实了。
二人相携着。朝着山脚下走去。那里还弥漫着炊烟袅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间精致的小木屋。
“快点儿吧。你娘该要等着急了。”想起妻子做的香喷喷的饭菜。田大壮就是口水直流。
“今天咱们打了这么多的猎物。娘他知道了一定很开心。”铁蛋向上托了托金鹏的身子。将他护安稳了。轻笑着对父亲说道。他们今天打到了四只野鸡。三只野兔。足够一个星期的口粮了。
金鹏始终趴在铁蛋的背上。他听着这两父子之间温馨而普通的对话。突然感到内心深处的一柔软之地被触动。那个地方是他从未有被开启的。亲情。与他人分享快乐与幸福的亲情。
金鹏笑了。也许这一次他失去这么多。是个正确的选择。也许他得到的东西。会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金鹏伏在铁蛋宽阔的背上。突然心头一动。张口吐出一个黑色的小甲虫。那只甲虫只有蚊虫般大小。长着犀牛的尖角。模样甚是怪异。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