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晨头脑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之后却想不起梦里究竟遇见了什么。他以手拄地,欲站起身来,却发现浑身都是淤青,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将头发和额头黏在一起。
曦晨盘坐在地上,头疼欲裂,他的头脑中总是模模糊糊的记着,自己曾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认识了很多的人,可如今醒来之后,一切又回归原样,山村还是这般破落不堪,那些村民的面孔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曦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那些沾满了泥土的大脚印子,依旧印在他的粗麻布衣服上,曦晨捡起了散落在不远处的药包,如视珍宝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细心地揣进怀里。
曦晨朝着村头的茅草屋走去,那里是他的家,“娘一定得着急了吧!”曦晨想起自己昨晚彻夜未归,就感到怒火中烧,“都是那群可恶的村民,我迟早要他们好看。”
曦晨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此刻被一块儿乌云遮挡住,洒下一片阴凉,农民在庆幸地乘凉时,却没有发现,乌云的中心地带,幻化成了一只巨眼,紧盯着远去的曦晨的身影。
“娘,我回来了。”曦晨回到家以后,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原本冷冷清清的屋里,今天却挤满了人。娘斜靠着墙,一个劲儿的向周围的人陪着不是。
“你们干什么!”曦晨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将母亲紧紧地护在身后。
“曦晨,赶紧跪下,向你王婶赔礼道歉,快!”
“我不,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道歉!”曦晨倔强地扬起了头。
“你这个逆子!”夏兰的巴掌重重地落在曦晨的脸上,曦晨不禁呆住了,而夏兰自己也呆住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曦晨。眼泪在曦晨的眼眶里直转,可是看着周围人嘲弄的嘴脸,曦晨强忍住泪水,再一次倔强地抬起了头。夏兰抬起的手掌终究不忍再次挥下,流着泪摸了摸曦晨的脸颊。
“你家曦晨咬伤了我家**,治病要花不少钱,这件事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的母亲颤抖着一脸的蛮肉,不耐烦的说道。
夏兰颤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以后,里面是几十枚铜币,她用乞求的语气说:“王姐,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我们家就这些东西,您看看有什么要用的就搬走吧。”
“娘,这些钱是给您看病的。”曦晨焦急地伸出手,想阻拦母亲把钱交出去。**的母亲一把将布包抓到手,迅速地揣进怀里,随后便吩咐身边的人开始搬东西。除了这间破茅草屋和那床又脏又硬的被子,什么也没留下。
曦晨站在一旁,紧紧地握着拳头,盯着这些人“忙碌”的身影,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
东西都搬完了,可能**的母亲也觉得没有浪费口水的必要了,带着人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小屋。
夏兰颤抖着手抚摸着曦晨的脸颊,“疼吗?”曦晨笑着摇了摇头。由于床也被搬走了,夏兰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曦晨从外面往屋里搬进厚厚的茅草,给夏兰简单的做了一个临时的草床,又用家里仅剩的一点儿米熬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夏兰的床前。
安置完母亲之后,曦晨背上斧子出了家门,他要去山上伐木,给母亲做一张舒舒服服的床。山脚下的树都是一些细小的灌木,而山上的树木枝杈少,粗大的树干刚好可以用来做床板。矮小的曦晨站在粗壮的树前面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可是他依然坚持不懈地挥舞着斧子,准确而又用力地砍着树干。曦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砍断了一颗松树。
“这颗树做的床肯定很舒服,娘一定会喜欢。”曦晨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开始幻想着娘见到这张床时的场景。
曦晨把伐好的木头放到小车上系好,弓着腰,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家走去,在路上还捡着了一只被冻僵的野鸡,“今晚可以给娘炖鸡汤喝了!”曦晨格外的高兴,一扫今天的不快。
虽然日子过得很艰辛,可是能每天在母亲脸上看到笑脸,就是曦晨最开心的事情,他打点好母亲的一切,又服侍她喝完了药,见其安安稳稳地睡着,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曦晨和衣躺在自制的草床之上,盯着被蛀虫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屋梁,彻夜难眠。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不能在这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难不成是我太累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曦晨苦笑一声,掏出了怀中的玉佩,闲暇时间,他总是喜欢把玩这块儿玉佩,冬暖夏凉,放在手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突然,曦晨的眼神一亮,他腾的坐起身来,面容之上满是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