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晨低头一看,不禁脸颊涨得通红,在地底的高温灼烧下,他的衣服已被迸溅在身上的火苗烧的千疮百孔,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儿烂布随便地披在身上。下身隐隐约约有些凉嗖嗖的,在山顶凉风的吹拂下,随风凌乱。曦晨忙不迭地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在长辈面前赤身裸体,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感到舒服的事情。
待曦晨穿戴完毕,玄真子带他来到了后山的瀑布前,看着飞流直下的白练,玄真子略微有些失神。这个地方,留下了自己师兄弟与师父太多的回忆。
曦晨也好奇地看着这里,前几日游览天璇峰时,邵师兄并没有带自己来这里,听他说此地好像是掌门清修之地,除了自己的师父玄明子常常来此处外,掌门从不允许其他人来此打扰。
“曦晨,这里便是你师祖当年指导我和你师父修行的地方,已经过去几百年,这里的景色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只是却早已物是人非了!”玄真子摸摸自己花白的头发,感慨道。
当年自己和玄明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师父也是十分的矍铄。而如今,自己已经是耄耋之年,而师弟玄明则比自己显得更加的苍老,师父他老人家也已仙逝许久,人的寿命与亘古长存的自然比起来,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曦晨走到瀑布下的深潭前,潭水清澈见底,远不像山下的那样漆黑阴冷。他看着潭水中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咧了咧嘴,光秃秃的脑门上一根头发也没有,甚至连眉毛也消失不见,在阳光的反射下锃亮发光,好像是佛教中人念经时敲的木鱼。
“师伯,您看这里有鱼!”曦晨惊喜的看到,潭水中一条条半米多长的鲤鱼,慵懒的游来游去。
玄真子笑道:“当年你师父可是捉鱼的高手,我们年少的时候经常趁你师祖不注意,偷偷地捉鱼烤来吃,可没少饱口福之欲。”
曦晨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他舔了舔嘴唇,一脸期盼的看着玄真子。玄真子看着他馋的都快流出口水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若你想吃,就下去捉吧,师伯年纪一大把了,可没你这种小孩子心性了。”
见师伯应允,曦晨兴奋的高呼:“师伯万岁!”他脱掉身上的长袍,赤着上身,跳进水潭中,惊得游鱼四下逃窜。
经过一年的修炼,曦晨的块头比以前大了许多,一身结实的肌肉甚是矫健,他水性本就极佳,如今更是不凡,曦晨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灵活的身形在水中窜来窜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条雪白的鲤鱼便被他抛掷地面。曦晨也一跃纵出深潭,落在玄真子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因为头上没有头发,倒是干的甚快。
玄真子伸出手掌,轻轻地搭在曦晨的背上,运转元力,将他体表的水分蒸干,虽说作为修仙者,并不会因为这个生病,但身上湿漉漉的,终究不是很舒服。
“若是你师父见到你捉鱼的场景,恐怕也会自愧不如。”玄真子笑道。当年玄明依仗自己高超的捉鱼技巧,在师兄弟面前可没少卖弄,还好自己当年的功力胜于他,每次都将他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想起玄明子气的直跺脚的场景,玄真子不由的笑出声来。少年不知愁滋味,还是青春年少好啊,越是长大,身上背负的越多,渐渐地将心都磨薄了。
玄真子凌空将鱼吸入手掌,“师伯,您这是要?”曦晨疑惑地看着玄真子。
“多年没有自己亲自动手了,不知道现在做的还好不好吃。”玄真子手上出现了两团火苗,将白鲤包裹在内。不一会儿,白鲤的表层皮肉便翻转过来,肉色鲜白,发出阵阵香气,看的一旁的曦晨直流口水,这种烤鱼的方式真是独特,自己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曦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烤鱼,玄真子微微一笑,将其中的一条放在他的手中。
两人就这样盘膝坐在潭边,一人手中捧着一条鱼,吃的不亦乐乎。若是缥缈宗弟子见到这一幕,估计会吃惊得合不拢嘴,一向威严的掌门,竟也会如此的不顾形象。
其实这也是玄真子的无奈之处,他本为一潇洒不愿受拘束之人,自从师父仙逝的那天起,他便肩负起了师父的责任。身为大师兄,若还是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又怎么能给自己的师弟们做好表率,威严又将何在?而继承掌门之位后,其原本的性格更是被压抑到内心最深处,身为一派掌教,他的一言一行,影响着整个缥缈宗的形象,绝不可以任性而为。
很多的时候,他都有些羡慕师弟玄阳子,如果给自己一天的时间,自己真想像玄阳子一样,过洒脱无拘束的日子,可身上的重担告诉他,这一些都是妄想而已。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失去另一些,这本就是不可改变的真理。
如今和曦晨在一起,玄真子仿佛也被他童真的心感染,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的本性。有多少年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玄真子自己也记不清楚,只知道这一刻的他很开心,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少年。
“曦晨,你休息一下,我便开始传授你土系仙术‘土盾术’。”玄真子站起身来,整好衣襟,这时的他又变成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