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变故之后,镖局中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总镖头也死了,镖局早就没了。
定安王爷怜惜,便让他在自己帐营中做了执郎,负责帐中打扫,其实也就是给口饭吃。
那一次宁硕因为摔的严重些,断骨虽然接上,却是坡了脚,身子骨也因为没调理好,变的有些体弱,从而无法习得上乘功夫,这一点让定安王爷很是感慨,因为此人根骨极佳。
若不是因此变故,应该会有一番锦绣前程才是。
索性这人很上进,知道自己练不了重的东西,便挑了鞭子来学,在大元朝习鞭子的多为女子,便是男子会使用鞭子,也多不会认真去学,学了也不会在人前使用,以免被人耻笑了去。
这宁硕却视军中耻笑为无物,专心致志的练习鞭术,如今可以说是上乘,后来甚至救过定安王爷的命,所以定安王爷说起他来,便满目笑容,
“小的宁硕,见过郡主。”宁硕礼数周到,见定安王爷将小舟亲自领到自己面前,便赶忙给小舟施了大礼。
小舟本是有些走神,不知道想着什么,直到这宁硕施礼,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搀扶,“宁大人何须如此大礼,小舟当真是受不起,几位大人既然是跟着王爷多年的人,王爷又一向亲和不拘小节,所以小舟猜测,几位想来也算是小舟的长辈才是。”
众人又是一番笑,直言这郡主当真是聪明,却不知道郡主没说出的话是:不然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连主子也冷落。
定安王爷点点头,对小舟的回答很是满意,觉得这孩子当真是对了自己的脾气,他便是不喜拘束,与这些人也的确是称兄道弟,这孩子瞧着有些羸弱,此时瞧着,许是豪爽巾帼秉性。
这般想着,定安王爷心念一动,便出声问道:“孩子,本王今日便问你,你诗词了得,是否想要从仕途?”
小舟闻言一怔,自己为女子,除却宫闱女官,似乎并未听说有女子站于朝堂之上,定安王爷此言究竟是何意,是失言,还是试探?
说起这诗词,自己的目的尚未达到,却先引来旁的麻烦,当真是让她有些无奈。
小舟思索的时候,迫使自己一直以无思的眼神盯着定安王爷的眼睛,便是怕被误会在打什么主意。
“别只是瞧着本王,本王不是说过,你只管做你自己便是,有什么便直说。”定安王爷叹了口气,心知这孩子必然是在思索自己的用意,便表示了自己并无恶意。
“也非如此,小舟虽为女儿身,却也愿意做一只苍鹰。”小舟不再犹豫,出口说出自己所想。
“苍鹰?”定安王爷有些疑惑,人怎么能当鹰呢?
“对,苍鹰,小舟愿意做一只苍鹰。”自由在在,天生地养,一世孤傲。
小舟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王爷不是问小舟,小舟是否有打算从仕途吗?便是女子不能如几位大人一般随王爷出征,也不愿在红楼深处,了却一世,所以小舟的回答的,小舟不愿在繁杂书卷中滚打,不愿在书香墨染中求飞鸿,只期望来世不为人,化作一只遨游苍鹰,飞遍天下,用自己的双眼看遍那壮丽山河,千秋江山,能到边疆听那气势磅礴的战鼓雷响天地。”
失去,才方知自由自在的可贵,束缚她的从来不是枷锁,她逃不开,也不能逃,只能痴痴望天,想将自由的念头遗忘。
然,却一直逃不开,躲不掉,忘不了,舍不弃。
小舟的一番话到心头,说的慷慨激昂,在场众人听的很是震惊,震惊这六岁的孩子到底是有怎么样的胸怀,竟然说出这等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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