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元恒十五岁生辰将近,宫闱之中一片喜气,明眼人都瞧得出这盛帝的心思,却一个个按捺住,不去出这个风头,宫奴们也都得了红赏,连景言宫也被送来了不少东西,多半是为了太子爷生辰时要用的行头最新章节。
在小舟一一核对单子时,另一边无需小舟吩咐,德林便已经机灵地将元晦请了来,他心里打的主意,小舟也是明白,八成是元晦回去的时候与他说了什么,那般玲珑的人,便是想借着这由头,让主子与姑儿多处处,免得冷战闹僵了关系。
不过他显然是误会了,元晦与小舟二人岂能当真为一点不合闹僵,对元晦来说,小舟是那个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的人,而对小舟来说,元晦是自己慧眼识出,自然多了分特殊,所以也多了分容忍。所以二人名为主仆,实质上更像是相辅相成的朋友。
元晦来时,小舟正一手拿笔,一手拿着簿子,那边宫奴唱单,她便让芸娘与玉满玉盈三人一一将东西点清,若是数目与簿子上的相同,便勾画了去,一旁的宫奴撇嘴,心说还能少了你们一份不成,这般仔细的点,岂不是不信任他们,觉得他们手脚不干净,拿了什么。
其实与他们所想的相反,小舟这般仔细,其实不过是性格使然,若说怕,倒不是怕少什么,倒是怕多了什么,若是多了些什么,才是当真的麻烦事儿。
“点了多少?”
“此次送来的东西品种繁多,多少有些琐碎,这才耽搁了时间。不过此时已经差不多了。”小舟将簿子递到了小主子面前。“小主子请看,此次这些物件一来,咱们还得多腾出间库房来,倒不是库房放不下。只是这些与这些放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妥当。”
“嗯。”元晦仔细看了眼,便点了点头。“这事儿你拿主意。”
“然。”小舟福身。
二人很是默契的没提习字的事儿,依然如从前一般,瞧着好似并无什么不同。
随后又将小物件一一点过,小舟敏锐的察觉那送来的东西中有些不对劲来,那大口红漆箱上搁着的是双银兔登月靴,瞧着靴子的款式,倒似女儿家的东西。
德林见姑儿在瞧拿靴子。便赶忙上前取了,捧呈上来。
确是女儿家才会用的那种,款式也是宫中的新花样,元晦与小舟二人面面相觑,心说这管事的可别是将旁宫的那份儿送错到他们这里了吧。若是那般,还是赶紧地给送回去的好,不然怕是要惹来麻烦的。
将这事儿与那前来送东西管事的太监说了,管事的太监又仔细的看了看簿子,直道没错,这靴子的确是景言宫的东西,随后见东西没落下,便告辞去了下个宫,他可不能总搁这耽搁着。
德林赶忙跟上去。说是送送那管事太监,其实是拿银裸子塞给人家喝茶水,姑儿支了银子给他,便是让他上下打点的,姑儿这般信任与他,他自然不会出差儿。况且与这些管事的太监打好关系,对他们景言宫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
靴子既然是女儿家的东西,元晦便将靴子赏给了小舟。
只是瞧了瞧拿玉兔登月靴,元晦心中转了几个弯了,总觉得不是滋味,一是念及有人惦记着自己的女官儿,二是想起自己身边的女官儿与姬廉的关系,他乍一听闻时还吓了一跳,想着这宫里怕就只有自己一个不知道的,心里更是有些别扭。
现在又瞧见有人给自己送东西,特别送给了自己的女官一双靴子,心里便有些怪异起来,想着小舟与自己的差距,甚至升起一些扭曲的妒忌起来,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的苗头,转眼便被对其怀疑所带来的愧疚湮灭了,试探的问了小舟一句,可知道是谁送来的,会不会是那姬廉。
小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依着姬廉那脾气,想来不会这般做才是,所以她拿了靴子却也不敢试穿,只是放在那绢绸上。
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见德林回来了,便差了他去宫里管事的那打听打听,一直到得了准信,这才放松下来,原来这靴子是长宁公主给添上的。
说这靴子本是为了太子爷生辰那天准备的,结果等送来时,她发现花样勾了边,便又打了回去重新缝制,这一双也便赏给小舟。
小舟听了后,仔细的看了看靴子的花样,并无任何瑕疵,心中便有些了然。
只是不知道这是长宁公主自己的主意,还是长宁公主的母妃,姜妃娘娘的主意。
换上了那双玉兔登月靴,便吩咐芸娘道:“还有劳姐姐去小舟房中,将前些日缝制出的风铃香囊取两串儿,小舟要去长宁公主的赏赐。”
这风铃香囊虽然不及那玉兔登月靴子,但贵在新奇,挂在那里不但幽香四溢,还可以发出清脆的铃声,她特别改了许多,将铃铛改成了柱铃,便是那熙妍姑娘瞧了,也不见得会联想到从前的那些风铃。
“然。”芸娘应声去取,然后随小舟一同前去永宁宫。
芸娘在前方带路,小舟一路上跟着,略微低头,想着事儿,打姬廉那般一闹腾,自己病了的消息便算是在宫里传开了,各宫都或明或暗的送了些东西来,这让小舟有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