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到了那里后,遇事忍忍,不该你管的事儿,你万不可多为,知道了吗?”明应卯摸摸小舟的头顶,叹气,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做事总是不够狠,这让她很是担忧。
小舟笑着点了头,将下滑的包袱往上提了提,然后转身。
看着天边云卷,小舟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但立刻便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眼底只余下一片清明全文阅读。
来到了这宫墙内,便只能微笑,不可以轻信任何人,不能将自己的苦痛放在脸上,不可以露出自己的肚皮,不可以将自己的手心展现给别人看。
在这深宫里,想要活到被记录在皇宫名册上的那一日,嘴便要甜,心便要狠,只有向上爬,或者任人践踏,不可以停留或者避开,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躲避示弱而宽容仁慈。
明日是倚仗着身后家族,靠着内廷发放的例银而精打细算,求得衣食无忧。
还是你的出现,成为坚实的臂助,辅佐你的主子进入朝堂,抑或争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之位,最终得以掌管内宫宫务,亦或者走出一路繁华似锦。
在小舟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往景言宫走去的时候,惊动了墙头上的鸟儿,鸟儿振翅高飞,踩落伸出墙头的花瓣,落在小舟的衣服上。
景言宫
天,已经不是那么冷了,他却依然颤抖着,他此时正趴在窗台上,透过破烂不堪的窗纸看着屋子里面,那些人在吃着什么。却永远都没有他的份。
小舟来到景言宫时,天已经黑头透了,那管事的太监早早的便在那里等着,在那太监身边站了个卑躬屈膝的小太监。还有个年纪略长的嬷嬷,正在打量着小舟。
“怎么样季嬷嬷,咱家说的不错吧。这孩子相貌可是上乘。”管事太监翘起拇指,对那嬷嬷说道。
“瞧瞧这眉眼,哪是前面几个能比的了的……哎呦,你就别看了,咱家早就帮你瞧过来,没缺啥,也没少啥。而且人瞧着也机灵,肯定是那些个老东西打算私藏了去。”管事的太监见那季嬷嬷在摸小舟的胳膊腿,便撇了撇嘴,这要不是这里要的急,哪里轮的到这里。
“怎么样。怎么样,咱家早就说了,好好的孩子……你叫什么来着?”管事的太监问小舟。
“回大人话,奴名唤作小舟。”小舟福身,早在她来这之前就问过,那管事太监是内宫司的人,虽然根本不是什么管事的,但却也比其他同级的太监要无形中高上一些,所谓就高不就低。小舟便唤了声大人。
“哎,对,就是小舟,咱家刚才还记得呢,咱家跟你说,这位呢。是季嬷嬷,那个叫刘福,小福子。”那管事太监说着,便将小舟领导了那季嬷嬷面前,兰花指一翘,说道:“季嬷嬷啊,这可是咱家好不容易才从宫奴殿找来的,可就这么一个了,人家还不想给呢,你可得给悠着点,别再让咱家为难了。”
那季嬷嬷连道一定一定,小舟却在一旁垂着头,略微颤抖了一下,她刚才听到悠着点,这话听着,着实是奇怪,可是又猜不出这般说的原因,自己还是小心些的好。
那太监叹了口气,瞥了小舟一眼,见她还是那副老实乖巧的模样,便又是一番好好伺候主子,要听嬷嬷的话之类的说辞,小舟也都乖巧的应了。
等将人送出去后,那季嬷嬷和那个太监刘福便立刻像换了张脸一般,那季嬷嬷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直接伸出三根指头,搓了搓。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虽然这宫里的嬷嬷太监会要孝敬钱,也是在小舟的预料之中,但像季嬷嬷这般直接要的,也却着实是少见了些。
但不管如何,小舟还记得明应卯所说,万事皆要忍耐,这景言宫里的嬷嬷虽然是没什么品级的宫奴升上去的,但也不能得罪了,所以便乖巧的将早就准备好的银裸子给递上去。
那季嬷嬷拿手那么一掂量,便啐了一口,不满的嘟哝了几句后,开始盘问小舟来自哪里,族里是哪户之类的话儿。
小舟叹气,明应卯给自己准备的数量一定是正好的,少了会被暗地里说道,多了话,这贪心之人一定会以为她身上还有,这样正好。
“回嬷嬷话,奴唤作小舟,家父朝中礼部尚书史清名。”
小舟如此一说,那季嬷嬷明显一顿,然后搓着手掌问道:“那当朝相爷是您的……”
听了这话,小舟心一惊,明白这季嬷嬷是将自己作了那史月琼,自己若是应了,早晚得被拆穿不说,那季嬷嬷一定会当自己在给她下马威。
但自己若是照实说,怕这季嬷嬷当场便翻了脸,毕竟自己身后没势力,就代表没有钱孝敬,这样的话,自己想要在这景言宫立足,谈何容易。
左右斟酌了一下,小舟又轻轻福了个身,道:“回嬷嬷话,不甚亲近。”
季嬷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小舟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次说对了。
“好了,让小福子带你去见六皇子吧。”那季嬷嬷的地位显然要比这刘福高太多,盘问完小舟后,便将事儿丢给了刘福,自己便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