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主动将话挑明,当然再好不过!李世民便一脸坦诚地将内心真实意图说出:“伯父明鉴,小侄连日登府叨扰,确有一事相求,还望伯父大力成全!”随后,他也不转弯抹角,将近段时日如何苦劝父亲起兵自立,又如何屡遭回绝甚至挨骂的事,自头至尾,详尽地诉说了一遍,恳求裴寂帮忙劝说,事成之后,定然不忘其大恩。
身为炀帝亲信,裴寂平日与李渊交往,原本因隋家江山日益飘摇不定,深知炀帝离彻底崩溃之日已为期不远,方有心讨好李渊,将其当作日后靠山。正因为此,以往与李渊饮酒闲谈时,他也曾多度试探性地旁敲侧击,提到那事儿,含蓄规劝李渊应切实把握当前的大好时机,果断起兵,以免日后各路义军占尽先机,再想出人头地一统天下便难了。遗憾的是,每回谈及那类话题,李渊总是以皇家亲戚身份、不忍背叛为由,委婉地将话题岔开。因此,尽管李世民与自己已想到一块,面对对方的请求,他还是感到很为难,不得不叹息说:“二公子所托之事,其实也是下官的一贯心愿,下官亦曾多度规劝过令尊,可惜令尊对皇上忠心不二,坚决不肯依从!”
“难得伯父与小侄同心,此事不难了!”李世民听完裴寂的倾情表白,喜出望外,便毫不保留地将刘文静所献之计和盘托出,恳求裴寂全力相助。
裴寂听后,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李二公子年纪轻轻,心机居然如此之深,真是庙小妖风大!此等诡计,亏他敢想,并且敢做!单凭这一点,这小家伙日后定非等闲之辈,固然轻慢不得。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轻率一为,日后便再无回头路可走,理应三思而后行。但是,他反复一想,从当前大势分析,隋廷江山十有**是无法保住了,李家父子占据着如此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手下人才济济,一旦起兵造反,还用担心大事不能成功?不赶在此刻投靠,日后难免遭受冷落,届时,哪怕是想方设法去巴结,能够充当的角色也势必无足轻重啦!考虑到这些,他将心一横,郑重地点头说:“难得二公子如此肝胆相照,对下官如此信任有加,一切尽依尊意照办便是!然则,此事关系重大,下官可是甘冒满门、甚而一族人掉脑袋的风险而为之,日后大事得成,还望二公子千万不要忘了下官今日之赤胆忠心!”
“老天爷作证,”见裴寂将事情揽下,李世民兴奋之余,当场举臂盟誓,“小侄绝非忘恩负义小人,自今日始,当与伯父富贵同享,患难同当!”发完誓,又闲扯了几句,临走时,他还不忘一再拱手叮咛,恳请裴寂务必抓紧时机,以免夜长梦多,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二公子尽管放心好了,裴某应承之事,自当竭尽全力,做得天衣无缝!”裴寂慌忙拱手还礼,一路将李世民礼送出门,再三郑重珍别,方快步回头,重整好衣冠,往后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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