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下午,孩子就开始出现梦呓,在梦里吵闹,然后开始发烧。
当夏子漓给孩子换睡衣的时候,才发现孩子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瘀痕,大大小小,紫红紫红的,一团一团的淤血,触目惊心。
孩子在床上发烧不停的哭闹,闭着眼咿咿呀呀说着呓语,太医也不知道小郡主的发烧来至何处,只是开了清热退烧方子,而此时的夏子漓看到孩子满身的伤痕,她的手颤抖的抚摸着孩子稚嫩的肌肤,她的手那么慢的摸在这些伤痕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久久的不肯颤落下来。
她就离开了一会,只是一会,孩子就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如果贺云珍一直呆在府里,她的孩子,终究,这后果,她有些不敢想,墨云轩那么沉默,孩子受了伤,满身的伤,针扎,如此大的伤害,她想都不敢想的伤害,墨云轩居然只说了那么短短的一句话,算是给孩子一个交代,她不知道墨云轩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孩子,她的孩子,不能再出问题。
满屋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紫儿不停的用湿帕子掠干了递给她,丫鬟们送了茶点,茶水进来,一整天,她滴水未进,她心上的痛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
她在里面,呆呆的坐在床榻上,手爱怜的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女儿,一眼又一眼的看,放佛总是看不够般,
长长的黄色的云霞烟纱隔着,紫檀木框着的鸳鸯和合屏风,将里面和外面隔开,外间,墨云轩一脸沉郁的坐在外面,他的侧面,花梨木的座椅上,是洛御风。
“后悔了么——”洛御风看着他一脸沉郁,墨云轩很少沉默成这样,他有些担心但是又不便显露在外。
其实,他当初是不赞成娶那公主进府的,而且,墨云轩在当初的老皇帝赐婚的时候也可以当众推辞,虽然老皇帝有一定预谋,但是,凭借着墨云轩的权力,谁也勉强不了他做任何事,可是,他当时他知道他的心里是跟夏子漓赌气,然后才莫名其妙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进屋,现在可好,府里闹的鸡飞狗跳不说,连钟爱的女儿被人伤成这副模样还必须得忍,为了计划还得忍,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有点——”洛御风刚刚腹语完,就听见墨云轩淡淡的声音,他惊讶的抬头,居然听见墨云轩说后悔,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说有点后悔,这不是稀奇么。
墨云轩有些烦郁的看他一眼,他脸上的惊讶的表情更让他觉得烦燥,他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目光。
有些颓然的扶额。
“夏子漓一天水米未进,而且我知道她也生我的气,至从孩子抱回来,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有多恼我——”
他说着,淡淡的表情,瞳孔里面有黯然,但更多的是看不懂的深邃,洛御风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他的思想是那么的琢磨不透,别说夏子漓一个女人,就连他在他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他的计谋也不底,但是几乎没有将他摸透、
外面虽然有两个人的对话,可是却很安静,相反,内室里面却依然一片烦乱,端水递药,行行走走,伴随着孩子的哭闹声,所以,外面听得见里面的动静,里面却听不见外面。
许久,正一片噪杂声依旧的时候,夏子漓却红着眼从内室出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裙,洛御风似乎好久没有见她,见面前这个女人他微微一愣,容色依旧,清香淡雅,脸上又轻减了不少。
夏子漓看到洛御风在外面稍稍楞了一下,她不知道外面有两个男人,可是,现在,这些对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话要对墨云轩说。
她瞥了眼洛御风,然后神色自若的走到长案面前的墨云轩旁边。
她看他一眼,面色单定,声音清晰
“我要带着嫣儿离开——”
看见夏子漓出来的那一霎那,墨云轩浓黑的眸子无谓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看她在他的视线里走近,他撑在书案上的手放下,就那样看她,看她走来,听她想要说什么。
但是,夏子漓开口后的一瞬间,墨云轩明明是淡定的眼睛忽然变得飘忽,里面一抹亮色闪过,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去哪里——”
他维持这那个姿势没动,语气平静的问她。
“去西北,找我姐姐——”只要带着孩子离开,远离这里,既能平平安安,又能跟姐姐一起享天伦之乐,她觉得比留在这里好。
留在这里,她觉得好累,累的快要喘不过气。
孩子受伤,她的心痛,
跟墨云轩在一起,她的心累。
看到贺云珍,她的心烦、
总之,这府里,她是不想再待下去——
带着嫣儿离开,离开这里,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可是,他会放过她么——
“不行——”果然,她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墨云轩一口断然的回绝。他的脸一下子暗沉下来,浓眉骤然的压下来,声音凌厉
“你最好想都别想,嫣儿是我的孩子,就应该留在府里,你别想带她走——”
其实,他说的言不由衷,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