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这一切夏子娆都是知道的,后来,借此作为威胁夏衍的凭据,后来,当夏衍明明知道你嫁入燕王府根本不敢阻拦,半句话都不敢说,后来,在他们用假的证据污蔑夏衍贪污受贿将他入狱,夏衍也是不敢挣扎半分,因为他怕,怕夏子娆把他做的一切公知天下,怕你知道你一直挂念的亲生母亲是被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父亲所害,这一切,都成为了夏衍的拖累。”
“不…姐。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夏子漓心内疼痛,脸轻轻捧在手里,泪水沿着鼻尖落下来。
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当日入狱,他不为自己辩解半分…怪不得夏子娆质问,知道为什么你这个爹爹明知道你嫁入燕王府,那个火坑,却半句话也不敢说,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宁王妃纤伤的眸光流连在夏子漓因为哭泣而轻轻颤动的瘦弱身体,轻轻摇头,她知道她还是不能这么快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一直心中无比尊敬崇拜的爹爹突然间发现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换成任何一个做女儿的都受不了吧、
马车停在大宅门外,朱红的车壁,缕空成一个个小的四四方方的格子,用莹白的纸糊了,窗帘是绛红色的纱,马车里面很宽敞,宽大的坐垫,全都铺上了一层华丽的绸,宁王妃赐了一个丫鬟给夏子漓,也好时时帮衬着她,毕竟一个孕妇很多时候做事不方便。
夏子漓上马车时泪眼婆娑告别了宁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进入里面马车,马车里放满了适用的东西,有些孕妇所用的物品,还有一个紫色的包裹,夏子漓打开,里面有几件小孩子的棉衣,棉裤,样式精巧,想来是怕到了乡下没有这些东西,孩子出生到了冷寒的冬腊月不免要缺衣少料,料子针工都是极好,夏子漓鼻子一酸,一滴晶莹的泪从脸上落到手中。
“小姐。别哭了吧,孕妇还哭很伤宝宝的。”旁边的丫头在一旁软语安慰,她以前侍候宁王妃,一直是宁王妃的陪嫁丫鬟,没有在王府的时候,会叫宁王妃大小姐,此时,夏子漓是宁王妃的妹妹,自然就是小姐的妹妹,那么,称呼上还是叫小姐准没错,更何况,现在夏子漓身份地位尴尬,别人都知道燕王妃已经被燕王口头休掉了,虽然到底写没写休书不知道,用‘王妃’的称呼就不太适宜,何况,夏子漓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称呼她。
另一个包袱,里面金银细软,和几张银票,足可以让她余下的生活丰足,拿着宁王府的令牌,马车出了城,一路向郊外奔去,长长的平坦的沙道,车轮碾在上面发出轻轻的‘叽咕’声,两旁参天的柏杨,一眼望不尽的树林,在湿润的道路上投下大片的阴影,完全遮盖了阳光,路上,风声如铃,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陆续可见的流民,难民,衣作褴褛,骨瘦如材,艰难的盘在路边,夏子漓心有些隐隐的疼,墨云轩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宁王教训了。
马车翻山越岭,越过大片大片的丘壑,山野上,长满了风信子,丛林之后,此时马车行驶在高高的山岭上,阳光洒下来,漫山遍野的花香,地上铺满了金钱豹,纤细的小花野草在风中微微摆动,车帘被风掀开,脸庞迎来一股暖暖的清爽的风,阳光细细,山川旷野包裹在漫天的金光之下,视野茫茫,别有一番风味。
“夫人。过了前面那条河,就是青州了。到了青州地界,咱们就可以找个茶站休息片刻,喂喂马。”车门的帘子半拉,车夫转过头,额头上滚落几滴汗,一脸憨憨的笑看向夏子漓。
夏子漓微笑着点点头,面含感激,车夫却是在刹那间看的呆了,许久才回过神,赧然一笑,回头赶马驾车。
丫鬟在旁边嘻嘻一笑,把门帘大大拉开,一阵暖热的风迎面扑来,一条如蓝色丝带的河流镶嵌在平野,青山绿水,水面如宝石般平整光滑,蔚蓝如斯,马车从木桥上跨过,河水在阳光下流淌,发出粼粼的波光,便璀璨如星月。
“这里,便里京城已经很远了…小姐,赶了半天的车,先吃点东西吧。”
丫鬟灵动递了水和干粮过去,夏子漓抬起美目看她,用手接了。
“小姐。奴婢叫衣容,小姐若是不嫌弃,叫奴婢蓉儿好了。大小姐就叫奴婢蓉儿…”
看着丫鬟天真的笑容,夏子漓轻轻的笑,果然,这又是一个爱闹爱调皮的。
紫儿。她想起紫儿。当初她出王府的时候没有将她带出来,如今,不知道她过得好么,有没有被赶出王府,墨云轩如此讨厌她,想来,也定不会善待紫儿。
一想到这些,心里还是疼痛。
干粮是一些糕点和饼,做工很精细,味道也很可口,就算是宫廷里上好的点心也就是这个味了,但是干粮始终是干粮,稍稍一放就有些变味,尤其是饼,已经发干发硬。
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没有胃口,但是为了肚子的这块肉总还是要吃东西。
夏子漓吃了一块糕点,然后喝了些水,便有些困,车上备好了被子,地方也很宽敞,她轻轻躺下来,手护着小腹,疲软的睡过去。
日落时分,经过茶站,车夫喂了马,喝盏茶。夏子漓和容儿则坐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