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轻轻皱眉,有些担心地问:“现在这时候回去,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按照短信上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
郁欢想了想,忽然身体一倒,手机扔在了一边,“算了,不回。”
“嗯?”艾瑞挑眉疑惑。
郁欢此时也从任老爷子宣布结婚消息的震惊中渐渐回过神。再想到之前任培勋曾跟她说“我不知道爷爷会有这样的安排”,加上宣布消息时任培勋的人并未在场。综合一下,她忽然想通了刚才就一直觉得奇怪的事——从头到尾,她一直没有看到任培勋的人!
这样一想,不难让人疑惑这是否又是任老爷子与沐清合作的另一个安排?
那么,任培勋去了哪?他是否知道自然已经再次“被安排”了?
郁欢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想那么轻易地去见任培勋,去搞清楚这一切的原因。
也许……当她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的那一刻,尽管知道那消息可能是假的,可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难受,觉得有那么一点委屈。
白竞棠说的对,谁给他不好过,她也不想让那个人好过。
就让他在那等着好了。
郁欢几乎是有些赌气地甩了脸色,嘴巴翘的高高的。
艾瑞一见郁欢这个样子,相交甚深的他自然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无奈地失笑叹息:“你确定真的不回?”
郁欢双臂交叠环胸,“不回!”
艾瑞眼底笑意深浓,幽幽道:“难道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在酒店的房间?”
……
那么,任培勋到底去了哪里呢?
当他出了宴会厅隔壁的小房间后,就顺着走廊一直走,他的目标是找到郁欢,而当他走到楼梯那里时,正巧遇到刚从楼顶下来的高子齐。
两个男人几乎一致停下了步伐,隔着几步距离看见了彼此,眼神相撞,各自掠过沉杂思绪。
任培勋见高子齐似乎神色有些不郁,望着他身后那道已经关上的小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不用问,郁欢一定在上面。
他不假思索地继续走,正要与高子齐擦身而过时,高子齐却开了口,“你想找小欢?”
任培勋看都没看他一眼,脚步不停。
高子齐忽然伸出手臂拦住了他,“我们谈谈如何?”
任培勋顿住,眸光看向他,眼底是沉沉的厉色,面上依旧冷峻平静。
高子齐忽然扯了一下嘴角,“没错,小欢确实在楼顶。”
任培勋神情不变,却也没再继续走。
“她现在是你的老婆了,你还怕她跑了不成?”高子齐的语调听不出什么味道,眸光直视着任培勋,“我想跟你谈的是关于我的女儿乐乐的事。”
任培勋的眸微眯了下,半晌,他冷声道:“好。”
两个男人去了酒店的1888房。
当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转角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一直远远跟着,直到看到他们进了房间才转身离去。
……
1888房是任培勋之前订的休息或更衣的房间。
站在窗前,高子齐俯看着城市里的灯火,沉默了很久,他开口道:“我直说了,我的父母已经知道乐乐的存在,老人家想见见孙女。刚才我已经问过小欢,可是她不同意,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帮我。”
任培勋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面前端着一杯红酒,黑眸盯着杯中红艳的酒液,映出眸底凛厉波光。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和交谈。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如今算起来还差不多是情敌的关系,这两人呆在一起,那完全不是一个气场的,空气中似乎都流动着一些沸腾的着火点。
任培勋啜一口酒,有些慢悠悠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
高子齐似乎被刺了一下,回过身冷幽幽地盯着他,“你我还何必装下去?小欢选择了你,我无话可说。可是乐乐是我的女儿,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要回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对?哼,你只是小欢的……丈夫,而并非乐乐的亲生父亲。难道你那么想当一个继父么?”
任培勋的眸色突然加深,黑幽幽冷凛凛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讥嘲。
高子齐还在继续说,声音越说越激烈,那些他深压的怒火也爆发出来,“就算你现在这个继父当的很过瘾,但你们……你们俩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我不相信你还会待乐乐一如当初。我不会让乐乐面对那样的境况。与其那样,不如早点让乐乐跟着我,我这个亲生父亲,总比得了你这个继父!”
高子齐一番话说完,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气怒不轻,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握成拳。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说出“丈夫”“你们俩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他的心如刀绞、如凌迟般痛。
“既然这样,‘我老婆’为什么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