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居内
一名白衣女子和衣趴在玉榻上,玉榻旁坐着另一名青衣女子,正将那白衣女子发上的珠玉取下,轻轻地为她梳着头。
“小姐,凝雪丹已经到手,不知小姐下一步有何打算。”
易江山正舒服地眯着眼享受美人的侍奉,耳边传来易拉罐轻柔的声音。
“那男子可查到是何来历了?”易江山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回小姐,属下刚刚得知那男子名唤席恩,是席将军的独子,平日风流成性,常宿于烟花之地夜不归府,属下已经将他送去了倚翠楼。”顿了顿,又道:“席将军是太子殿下的人。”
易江山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缓缓睁开了如水的眼眸:“梅兰竹菊可曾传来什么消息?”
“回小姐,还未曾。”易拉罐为易江山梳发的手一顿,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易江山闭了闭眼,似是在思考些什么,半晌她开口道:“不急,既然她们还没有打听到什么,那我们这次就在西秦多留几日,这些年的精力都放在南越和西域,这西秦之事倒是给忽略了,正好趁此次机会好好给补补。”
“小姐说得是。”易拉罐应道,心底瞬间恢复了平静。
有什么好不安的?只要小姐在,再大的危险她们也甘之如饴。
“郡主,小王爷来了。”屋外传来桂嬷嬷恭敬的声音,易江山闻言刚从榻上爬起,就看见一月白色锦袍男子已经推门而入。
易江山顿时沉了脸,想着这么多年玉槿离在这点上倒是跟她毫不客气,当她的房间是菜市场不管多晚想进就进,一点没意识到这好歹是女子的闺阁,就算是亲生兄妹也是要避嫌的吧?更何况他们还不是!
“你先下去吧。”玉槿离看见易拉罐,挥了挥手淡淡吩咐道。
易江山又是一阵不爽,凭什么他老是对她的人吆五喝六的?!
她不过是与他多年结盟而已,他还真以为她的人都是为他卖命的?!
易拉罐弱弱地看着自家小姐不好的脸色,不知该不该退下,玉公子气场太过强势,不是她这种人能抵抗得住得,可是她的主子是小姐……
玉槿离见易拉罐迟迟不动,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易拉罐只觉得浑身一冷,心底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寒气。
易江山赞赏地看着易拉罐,想着不愧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人,不仅一眼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且还能顶着玉槿离那尊大佛的压力这么久不动,果然不愧是她易天阁的排名第一的女杀手。
慢慢酝酿了会儿,易江山开口结束了易拉罐的煎熬:“你先下去吧,哥哥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事的。”特意加重“哥哥”二字,易江山满意地看着玉槿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是,属下遵命。”易拉罐如获大赦,赶忙快步走了出去。
“月儿,你何时跟我会南越去?”易拉罐走后,玉槿离忽然温柔问道。
易江山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道:“以哥哥如今在南越的势力,难道还需要我的帮忙吗?”
其实易江山这些年并没有帮玉槿离什么,只是当初在绿湖村时稍微地拉了他一把,让他得以活着回归南越国都锦宁而已。
这些年他在南越的筹谋她可没那个闲心事事都管,不过以玉槿离之才……即使现在表面上南越还是夺嫡之战风云四起,列王相争,不分伯仲。恐怕实际上南越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了吧。
听她这么说,玉槿离却不见丝毫的恼怒,仍是清寒温润道:“月儿这是说什么,这中秋已过,西秦便没什么好玩的了,现如今南越那边可是斗得天昏黑地,好玩得紧,月儿若是无聊,我带你去看戏可好?”
“谁说西秦没什么好玩的了?”易江山一挑眉,凉凉地看着玉槿离:“我倒是觉得这西秦的戏更好看些,你们南越那边斗了这么多年,我看厌了不成?”
玉槿离仍是未恼:“月儿说得是,你多年未回西秦,自然是要将西秦的戏看个够的!”他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只是易子越虽说还在中蛊初期,但若是一直拖着,怕是……”
易江山小脸一寒,这这这……十五年前那如仙似玉的小正太哪去了?!
她早知道他玉槿离黑心,却没想到已经黑到了这种程度!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阴森森地看了玉槿离一眼,易江山恻恻道:“我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世子殿下操心!与其担心我的下属,还不如担心你那群如狼似虎的好兄弟哪天将你暗杀了!”
“月儿说得哪里话,”玉槿离微微一笑:“如狼似虎又如何,再亮的星光如何能与月争辉?”
易江山盯着他那张似是聚集了天下所有光辉的脸,突然很想告诉他星星其实跟太阳一样是恒星,月亮其实是反射了太阳的光。
强压下这股冲动,她冷冷道:“你半夜三更的跑来就是炫耀你那点破志向来的吗?”
玉槿离不由得嘴角一抽,破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