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九鼎,指天为誓!”不紧不慢的举起三根手指向天,刘昆一字一顿的回答了黎璟的问话。
“好!”倾尽全力把黎彦推到一边,黎璟回头看了托娅最后一眼……
那无声的一眼,极尽眷恋……极尽悱恻……却又带着毅然绝然的狠厉……
没有再行交待,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黎璟风掣雷行的将一尾羽箭深深扎入自己的心脏,至尊至贵的瑾王就此殒命在了一个偏僻的荒凉小镇之中。但……同时,也终于长眠于他挚爱的女人身边。
遍地鲜红,满目疮痍……
目光呆滞的看着双双殒命的黎璟和托娅,黎彦的脑中混沌一片。砾石流金的琉璃美眸己是黯淡无光,而绝美的脸庞更是惨白如纸,衬映着唇边正源源不断涌出的浓艳鲜红,实是炽烈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耳边似是传来了安悠然的尖叫,黎彦想转头回应,可身体却像被利爪生生掏空,除了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口中越来越强烈的腥热之外再无其他。直到残存的意识,伴随着刘昆那张因大笑而扭曲的脸庞而一起消失时,他终是双目一闭昏了过去。
别说安悠然好歹曾受过清溪老人的腐蚀多日,但凡没瞎眼,没傻缺的人看到黎彦这副吐血晕厥的模样都会知道,定是他在悲恸之下引得气血逆行,蛊毒攻心所致!一见于此,安悠然自是焦急,赶紧前去查探。哪知她刚俯下身子,就觉脑勺后冷风嗖嗖,一股寒气铮铮袭来,便知情形不妙。往回一看,竟是刘昆拔出身上的长剑,气势汹汹的直攻而来。
想安悠然的三脚猫功夫,傍生勉强唬人尚可,但要与舔血而生的刘昆拍板较量,就未免显得自不量力螳臂挡车。但为时已晚,她就算不想打肿脸充这胖子,也必须硬着头皮当回楞头阿三!因为剑于她在毫厘之间,早己是无法可逃,而且即便是能跑得了,也不能跑!因为她若一走,那直挺挺挨剑送命的就是她身后的黎彦。
所以不论是三七二十一,还是四七二十八,安悠然都只能坐等阎王殿上新丁入伙的料。然而却在须臾间事态突变,一道黑色长鞭犹如吐信的猛蛇,快而准的缠住刘昆的剑身,正是萧肃辰在存亡绝续之际出手所致。然还未容人缓过神来,却见刘老侯爷面色一僵,一柄弯刀己戳破他的胸膛,在鲜血淋漓间闪动着摄人的青芒。
“你说的对……”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幽幽弥散在刘昆的身后,随即满脸血污的刘玄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我的确是包藏祸心的逆子!刘昆,你千错万错就是不该留了我条性命,让我能在今日一偿所愿……”
似是手刃之人并非生身父亲,刘玄谏抽刀之后竟是又补一刀,天生冷峻的五官在依稀中越发显得阴暗沉郁,“……送你去九泉之下,给我娘赔罪!”
下手狠辣的第一刀本就足以己取其性命,现再加上这扎扎实实的第二刀,真是让刘老侯爷死了个稳稳妥妥回天乏术!可这固然于萧肃辰是大快人心的喜事,然对一心企盼黎彦获救的安悠然来说,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把扯开刘玄谏,抓着奄奄一息的刘昆就叫道,“刘昆!告诉我解蛊的办法!你答应过王爷救世子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又能怎样?”斜睨了眼站立在侧的萧肃辰和刘玄谏,刘昆硬撑着一股气,哈哈大笑道,“比起凌北南院大王的倒戈相向,和自己的亲身骨肉的弑父杀亲,老夫的出尔反尔又是何等的不足挂齿?再说你和个将死之人,大谈礼义廉耻不觉得可笑吗?!”
“一点都不可笑!”眼见着刘昆逐步放大的瞳孔,安悠然哪有功夫与他磨叽嘴皮,指着躺在血泊中的托娅道,“因为黎彦是你心心念念记挂了一辈子女人的血脉,是她曾活在这世间的证明!你已经亲手杀了她,难道还要连她唯一存在的痕迹也一并抹杀吗?!你要是真的对她有过丁点情意,就不要让她到阴曹地府都对你恨之入骨!”
阴鸷的双目深深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刘昆既没反驳也不同意,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貌,直急得安悠然面红耳赤就欲再试,不想却听到洞外一阵呐喊,接着仿佛地动山摇,整个秘室竟开始坍塌起来。刘玄谏倒也聪明,只略一停顿,便转身往外疾行,没有丝毫的犹豫。而萧肃辰更是明白个中内情,拉着不愿放弃的安悠然就劝道,“小安,没时间了!尔齐己带人开始放火,且这宅子的地基我早命人破坏,不消片刻就会毁于一旦。我们快走吧,黎彦的事待我们另想他法!”
“怎么另想他法?根本没有办法不是吗?!”虽知萧肃辰所说方为明智,但安悠然却无法依从,盈盈的泪珠在眼眶中扑簌打转,连自己都知晓她是在无理取闹,“肃辰,你走吧!我要救黎彦!他说过,要我陪他,要我和他一起在樱林生活……我才不能让他撇下我,独自死得干净!”
“你要是不走,才是要死得干净!”打小便铸造的孽缘,萧肃辰又怎会不知的安悠然那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倔强?也不多浪费口舌,他直接弯腰把黎彦负在肩上就径自出了洞,“我现在带着世子离开,你若是想陪着刘昆活埋,就请自便!我也只能到时替你和黎彦传个口信,告知你是如何弃他于不顾!他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