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悠然尚处云山雾绕之际,只听得门外护卫通传道,“将军,嵘南的周将军率众部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没有一丝的意外,方毅像是早在预料之中,举手拍了拍安悠然的肩膀,低声笑道,“来得真是恰到时机,我这厢才刚刚说完,他们就巴巴的赶来,正好助这出戏演得圆圆满满,也不枉我这看戏人所费的功夫!”
话音起落间忽的话锋一转,方毅的表情更加在此时多出几分的阴寒,“凌姑娘,你是个聪明人,黎彦是生是死,待会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大手一推,刚刚将安悠然推至屏风之后,那边大门己被人从外‘砰’的一声推开,没容人瞧得分明,周祟己带着一大批嵘南将士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甚至脚步都未停稳便气急败坏的质问道,“方将军,你为何派兵阻我出城?别忘了,嵘南与辽翼只是结盟,并不是你无权干涉我方的任何行动!”
“周将军言重,辽嵘本是盟友,自是不存在依附关系,方某又怎会自不量力的螳臂当车?只是……”一边轻笑一边摆了摆手,方毅似是对于周祟的指责漫不经心,可深不见底的黑瞳却像蓄势待发的毒蛇般冰冷的将在场嵘南将士逐一看了个遍,“我家郡主豆蔻之年却在这么个僻远之地落得香消玉殒,如不查个水落石出,方毅实无颜回辽翼面见王爷。然只是单方介入,日后恐闲言碎语说吾有失公允,免不了伤了你我双方的和气,兹事体大,所以方某才不得不自做主张封了城门,想要各位与我一同将此事彻查清楚。相信周将军该不会已经想好推辞,借口不理吧?”
“方毅!青天白日也容得了你谩辞哗说!”仿佛一下点燃的鞭炮,周祟也顾不得身在何处,一个箭步冲向方毅,直将前来阻拦的几个护卫推得踉跄倒地,“究竟是谁在想方设法的阻挠调查?!早在你擅自将凌姑娘收监当天,我便亲自到访要求同审,谁知你不但拒绝探视,更是对我们调查事实横加干涉!现在却来旁敲侧击的说我不管不问,你到底是何居心?!”
仿似未觉的稍一侧身,将周祟的攻击化解于无形,方毅闲淡的犹若春风袭人般的一脸惬意,“哎呀!周将军,你这样说,可把方某给冤枉死了!你们想帮郡主昭雪,本将当真是求之不得,又怎会横加干涉?想必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让周将军存了芥蒂。也罢!不管谁是谁非,在下都先行在这赔个不是。但有一点,你们见不到凌姑娘,此事可不能算在方某的头上……”
深不见底的黑瞳闪耀出诡异的锋芒,冰冷似刃却又狡猾如狐,方毅笑到眼眸弯成道缝,“因为是她自己不愿意见你们,与我丁点关系也没有!”
“方毅!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介武将,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反手拧住方毅的衣襟,周祟双眉深壑,愤怒的火焰直冲脑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身陷牢狱,别说凌姑娘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就是身强体壮的男子都有可能会熬不过去,你却说她不想见我们?!说谎也要有个度,你真以为我们会傻到任你愚弄而不自知吗?!”
“周将军,你才该自重!”将他的手重重一掸,方毅理了理衣襟,唇边缓缓的,讥诮的,噙出个冷笑来,“身陷牢狱如果是一般人自然是该怕的,可是……若那人是罪有应得,是否就该另当别论了?”
如同是准备吞噬猎物的毒蛇,方毅迫不及待的向身后伸出手去,在众人还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神情悠哉慢吞吞的道,“凌姑娘,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出来帮我和周将军解释一下,到底是方某从中作梗不让你与嵘南的诸位见面,还是你出于愧疚无法面对他们……”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瘦弱的身影依言而出,清丽的脸庞隐藏在昏暗的光线显得越发的静寂,然而那种超乎寻常的淡然却像是哀歌的序曲,在不知不觉中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以至于在那种不安的催动下未等安悠然出声,周祟己强先开口道,“方将军!此营中以世子为尊,郡主一事关系重大,己非你我二人能力所辖,理当让世子殿下定夺。你现在休在此事上与我多做纠缠,赶快开了城门,放我等出行!”
“周将军说这话当真无情哪!”长袖掩面作势拭了拭似有若无的泪水,方毅摇摇头感慨道,“怨不得连圣人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这些人心急火燎的出城去是为了解救被困谫城的世子殿下吧?难道你们的世子殿下就是金枝玉叶,而我们的郡主却是命如草菅?!”
平静的语气在瞬间突变,方毅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疾言厉色的吼道,“告诉你!今日便是我同意放你们走,那些平日里受郡主恩惠的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尚在他话音回荡间,就听得门外呼声震天,不禁让在场之人寻声望去,哪知这一看均是人人面色大变,所见之处皆是全副武装的辽翼士兵,手执长矛相向而立,气势萧杀的像是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会在顷刻间将眼前之物诛杀殆尽。
“方毅!你要做什么?”饶是生死场中几经杀戮的周祟面临此景也难以自持,眉头一皱拔出佩刀就指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