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大雪将菩玛城装扮的焕然一新,银装素裹的世界让那些土生土在嵘南,连冷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士兵们顿时为之一震,对于冰雪的好奇使这座古老的城镇焕发了别样的生机。
半倚桌前盯着窗外半晌,见院子里闹成一团的众侍卫们丝毫没有罢手的意向,安悠然只得大声唤道,“你们几个别玩雪了,快过来,我有事拜托你们!”
自被派到安悠然身边当差就很少听她吩咐过事情,几名侍卫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赶紧丢下手中的雪球,一路小跑的奔进屋内,迫不及待的问道,“姑娘有事,只管命令便是,哪里担得起拜托二字?”
随手从几上拿出几条手巾让众人将汗拭干,安悠然指着内屋笑道,“今天的可是体力活,免不了要让你们吃苦受累啦。有劳各位,帮我把里面的箱子搬去大营吧。”
“箱子?”后至赶到的小月一听到这两个字如惊弓之鸟,非但没有上前,反而一蹦三尺的往外跳去,“姑娘,这里面……这里面莫不是又是蛇虫鼠蝎吧?!大营不比仪华殿,就算主子许久没来看你,也不能以此报复啊!万一惹恼了他,你也倒罢了,但哥几个可没有多余的脑袋被他砍!”
“是啊,是啊!”听了小月的叫嚷,本己搬运的侍卫竟也是双手如闪电般一缩,齐刷刷的向后退去,“姑娘,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上次仪华殿的事情,我们差点没被骂死。你要是再出捅出个什么漏子来,估计我们都要去阎王老爷那报道了。”
双手抱胸,显然对于众侍卫藐视自己权威的作法很不满意,安悠然下巴一扬道,“你们几个怎么这样!?我是那种惹事生非的人吗?!一个个都是什么反应?!”
然而对于她的严辞声讨,众人却是分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小月甚至还补刀道,“难道不是吗?!我的小姑奶奶啊,你闯得祸还少吗?!不说别的,只说前几日,你非说冬令需进补,塞了一大堆的药丸给我们,结果怎么样?!到现在还有几个兄弟下不了床呢!?”
“他们那是虚不受补,”小嘴一撇,转头不看小月堪比射线的炯炯注视,安悠然弱弱的回道,“我怎么知道自称威武无敌的大小伙子,连几颗药丸都消化不了?”
“是他们的问题吗?!”气得额上青盘暴兀,小月差点没想用口水喷死安悠然,“你那些药颗颗堪比拳头大小,还要他们一次吃十颗!一天三顿下来,不噎死也能被撑死!你倒还有脸和我说不-消-化!!!”
或是被小月的声威所慑,或是做贼心虚,经他这一嗓子喊出后,安悠然的底气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一半,但不过片刻,她便抬起双眸,眉头一凛的回道,“好吧,我以前是犯过些小错……可你们也不能借此就一杆子打翻一条船啊!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大事。”
“那好,你现在就和我们说说是什么大事?”见安悠然如此郑重其事,小月收起抵触情绪,敛目正色的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自当效命。”
走到一口箱子旁俯身取出个泥制小罐扔给小月,安悠然朗声说道,“我们军中多是南方将士,久居温暖,未曾有过冬之历。现在寒冬腊月又值连绵大雪,外来风寒湿热之邪最易乘虚侵袭肢体关节肌肉,使经脉闭阻不通,而发痹病。我恐其于此,是以调制了些膏药以策万全。叫你们来,便是帮我分发此药,这事可还劳得动你们大驾?”
“这还用说?!”一听是这样的原委,不仅是诸侍卫,就连先前一再阻挠的小月也立马捋起衣袖卖力的开动起来,“此等大事,理当义不容辞!”
这些侍卫本就年富力强,且又习武多年,身手自是利落,不过片刻便将所有箱子装载完毕,可也许就是因为太过麻利,连本欲回房蒙头大睡的安悠然也被他们顺手塞上了马车,还未容她说只言片语,就被长鞭一挥的给带着绝尘而去。
想着房内才烧上的暖壶和热烘烘的被窝,安悠然就觉得内心一片哀嚎。好容易开了几天的夜车,总算将药膏顺利完成,却不想到头来这周公还是没有见成。这极度的失望和疲倦,不由让她哭丧着脸侧挨车辕一声不吭。而一旁的小月哪窥其中奥妙?见安悠然闷闷不乐,只以为她还在为先前的事情生气,便龇着牙讨好道,“姑娘,你别怨我们啦,我们这不是也知道错了,想要将功赎罪吗?待会到了大营,你便只管坐着喝茶,看小的们给你长长威风。”
“长什么威风?”没好气得睨了小月一眼,安悠然缩着脑袋准备翕眼假寐,“这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喝,我要那劳什子作甚?”
“谁说的!?”见安悠然漫不经心一副不在心上的样貌,小月赶紧凑到她身旁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可曾听过‘人凭志气虎凭威’?如今吕倩凭着横戈跃马在军中人气高涨,而姑娘你却被传是性情古怪的妖女,长此以往恐将不利啊!依我之见,还是应该尽早翻身才为上策……”
似乎这番出自肺腑的话语起到作用,昏昏欲睡的双眸忽的猛然睁开,安悠然楞楞的盯着小月一脸困惑的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说我是性情古怪的妖女?”
“还不是那倒霉的仪华殿!”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