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入这花园,苏白齐便见一华服男子负手站立,两鬓已然斑白,但神目如电,不怒自威,绝非常人。他旁边一仆从年纪更大,却垂手拱腰,状极恭谨,想必刚才那句话便是他说的。察觉到有人进入这花园,一主一仆不再言语。那华服中年男子似电般的目光打量着苏白齐,并不先说话。旁边那仆从赶忙搀起他的右手,说道:“老爷,这外面风大,咱们回屋吧!”那男子点点头,目光却不从苏白齐身上离开。眼见主仆二人要离开,苏白齐赶忙说道:“两位留步,在下有话要说。”那华服男子闻言微笑说道:“这位朋友不知有何事?”眼见主人意思要和苏白齐聊上几句,那仆从心中担忧,刚要阻止,便看到主人双瞳目光向自己射来,饱含警示,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那仆从想起主人一向的治下之道,不禁恐惧,退到主人身后,不再言语。苏白齐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在下本不该窃听二位谈话,只是不巧听到西域妖月教已至扬州,此事与在下师门有莫大干系,还望二位不吝示下。”那华服男子长笑一声道:“阁下想必是听错了,我这老仆刚才说西边的一位姓月的朋友将到扬州,本人是扬州游商,前年去西域贩卖货物时,认识了那位朋友,就在今日,这位朋友飞鸽传书,欲来扬州做客,所以……。”苏白齐眼见这人似在故意隐瞒——那西域妖月教与他有杀父之仇,他如何会听错——只是无可奈何,难不成用武力逼供?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一时听错怎办?那华服男子见苏白齐神情。捻须微笑。道:“阁下师门何方?何以说西域妖月教与贵师门有莫大干系?莫不是雨墨门高足?”苏白齐闻言惊醒,更加笃定,此人刚才说过自己是扬州行商,何以对江湖之事如此了然,刚才那话必在遮掩,只是听刚才那仆人说话口气,似乎妖月教也是他们的大对头,那么此二人便是友非敌。自己若冒然出手逼问,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不如先亮名身份,也好说话。想到此处,苏白齐朗声答道:“在下便是雨墨门苏白齐。”那华服男子闻言并不震惊,只是微笑,仿佛一切早已知晓。他旁边那仆从却是身躯剧震,两眼泛泪,死死盯着苏白齐,嘴唇发颤,却不敢言语。
……
同一天。远隔千里的白庐山听雨阁,易水寒独坐小楼,其他书友正在看:。双手抚腮,眼睛望着小楼下那株株桂花,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今日师傅去接应神教二使,想来雨墨门已被全灭,他,远在四川,能不能收到消息?那片桂叶应该已经送到了吧,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或者,他还放心不下那个女的,仍然留在魔医谷?”易水寒越想心中越是烦闷,就在此时,听到人推门而入的声音,不由脱口斥道:“不是说了让你出去么,别来烦我!小丫头越大越不听话了!”
“易门主脾气不小啊,你这闺房本座便进不到得了么?教中怎么论资排辈,本座堂堂神风使也得排在你听雨阁门主前面吧?”
易水寒闻言转头,见果然是本教神风使,慌忙盈盈下拜,口中说道:“圣宫神教教主座下听雨精灵参见神教神风使。”
神风使点头微笑道:“易门主不必客气,说起来,这四大神使中,也就本座与你相熟,五年前你入教之时,还是本座做的见证人呢。”
易水寒并没因为他的话放松下来,依旧恭谨说道:“水寒福薄,无缘得见教主天颜,四大神使中也仅仅得见神风使。”
神风使见她紧张摸样,不由得意,说道:“易门主不必紧张,三年之前令师蒙教主大恩,得以高升本教乾宫宫主,返回本教总部。在那圣宫山上,也曾与本座相交,说起来,本座还是你的长辈呢。”
易水寒慌忙答道:“水寒不敢高攀。”说完,易水寒又想起心中那件牵挂的事,忐忑问道:“神风使此来,可竟全功了么?”
神风使闻言大笑“雨墨门自苏白齐之外十大公子,十把宝剑,现在都在本教神水使手上了。”
十把宝剑都在,那十人必然都已经毙命。易水寒心中叹了口气,这次,雨墨门全灭,他必然会悲痛欲绝吧,只是,也许在他得到消息之日,他也难逃一死吧。教主出山,二十年前连他的父亲都难以幸免,更别说他了。
神风使见她神色,只道她是不信,微微气恼,话语严肃道:“易门主不必怀疑,令师并神水使处理一些教务之后,马上就赶回听雨阁,到时你便可以见到那十把剑。”
易水寒微微摇头,自己哪里是不信,正因为太信了,所以才会担忧呢。
神风使见她神色,更是不满,欲带发飙,又恐失了身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易水寒心中有事,也没去注意他的表情,更是不知自己的表现惹恼了这位堂堂神风使。她现在心中装着的,全部都是那个一剑斩下七朵桂花的男子。
这造化竟如此弄人,自己本生在豪门贵族,没想到襁褓中家族全灭。幸运的逃过一死,被忠仆收养,也算衣食无忧。更是有那个当年还是少年的男子事事顺从,百般照料。十一岁那一年忠仆身死,再次无家可归,与那少年相依为命,两情相悦,不管日子多苦,心里总是暖的。只是后来,那男子也变了,变得和这世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