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惯,这些就当俺请你们的了!”
那老赵往日里并没有其他爱好,就是嗜酒,家又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平日里总少不得小酌几杯。今日居然听何莲儿说还有自己从没喝过的酒,这倒有些稀罕了,就呵呵笑了两声,道:“高粱酒、烧刀子、黄酒、花雕、竹叶青、杜康……哪怕是西域的葡萄酒,只要你能说得出,就没有我不曾喝过的。我今日倒是要瞧瞧,你们寻常农家酿的是啥稀罕酒,居然敢这么吹大!”
何莲儿听他的语气里很有不服气的意味,也不说其他,干脆笑着将一大杯冰啤酒放在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老赵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就往肚子里灌。才灌了两口,他的神色就有些变了,放下杯子仔细回味了一番,神色间颇有些奇异,这才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大半杯啤酒一饮而尽。。
“呼……”啤酒的冰爽和甘醇在唇齿间打了个转,畅快的滋味顺着舌头一路向腹中蔓延,他舒服地重重叹出一口气来,却是久久说不出话。
“赵头,这还真有你没喝过的酒啊?”身边一个四十出头、穿着棉麻灰褂的男子就打趣道,“往日里说起酒来,你都头头是道的,有些咱连名儿都没听说过。这回倒让一个乡下小丫头给你尝了新鲜,你倒是说说,滋味咋样啊?”
那老赵刚才喝得急,这是肚子里一阵翻滚,就打了个酒嗝,黝黑的面上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因为兴奋,泛着微微的红,道:“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成不?我这回可是心甘情愿认怂!这酒,别说我活这么大从来没喝过,就是见都没见过。不过滋味确实好,比那京城大酒楼出来的珍藏也差不离!”
何莲儿听他这么说,不由在一边抿着嘴偷偷笑起来。其实这个年代的酿酒技术并不是特别发达,大多数酒类的纯度并不是特别高。便如高粱酒、烧刀子这种度数较高的白酒类,也存在着许多酒渣和浮沫,在口感上自然也大打折扣,好看的小说:。可自己酿的啤酒却不同,因为自己在酿造的时候格外注意原料的品质,又将啤酒的酒渣仔细过滤干净了,才敢上桌给客人饮用,那酒的口感自然比寻常酒类要更加醇厚可口。况且啤酒中的气泡能给人带来清爽的口感,更加加分了。也难怪像老赵这样喝惯了好酒的,也对啤酒的口味赞不绝口。
众人听他这么说,自然对这啤酒越发好奇起来,也端起何莲儿送来的琉璃杯子,尝起滋味来。这一尝,自然又是一阵赞叹不绝。
因啤酒度数低、不易醉,佐以香喷喷热腾腾的烧烤绝对是绝佳伴侣,这一晚上下去,何莲儿家酿造的几十坛啤酒居然也卖掉了近十坛!
原本备着要卖两日的食材早早被抢空了,何家铺子只得收摊了。谁知后头又来了不少人,何家少不得跟人一一道歉,允诺明日再多准备些食材拿来卖,这才将大家伙儿都劝散了。
遣散了众人,何莲儿一家子就在灯下坐了,算起账来。
送上山的绿豆每日可得一千文钱,老赵预付了十两银子,便是山上工人十天的绿豆汤钱。按照契书约定,往后的银钱十日一结,预计这买卖做到八月底,自家便可得五十两银子。扣除人工费、材料费,可得净收入三十八两银子。
除此之外,今日的烧烤卖了有六百三十四文钱;啤酒卖了有一百零五大杯,按何莲儿定的价两文钱一杯,一共可得两百一十文钱。扣除成本,光烧烤和啤酒这二上的收入便是四百八十文钱!这不过是一日的收入,居然能有这么多!
何瑞仁和李氏瞧见自家闺女将算盘拨得滴答作响,惊得合不拢嘴,不敢相信光这些吃食就能给自家带来这么多收入。直到何莲儿反复确认,他们才开始有些相信。
第二日一大早,何家铺子里的帮工媳妇姑娘们早早起了床,在何莲儿的分派下各自忙起了活计。虽然大家伙儿都是干净利落的人,可何莲儿认为入口的吃食卫生最重要,况且又是给山上为皇家建造寺庙的工人们吃用的,自然要比寻常更加仔细些,就一人派发了一个口罩、头巾、一副手套。
那些棉口罩、头巾和棉手套还是前几日何莲儿和何花儿、顾彩凤一块儿,乘着铺子里有空闲时,拿自家留下的一些碎布做的,就为着今日能派上用场。
筛豆、洗豆、配料、烹煮……一环环工序下来,因着大家伙儿配合默契、人手又足,不多时,何家铺子的烟囱口就冒出了袅袅炊烟。几口大锅里的豆子还在翻滚着、熬煮着,何瑞仁早已拿出了几口由他亲自箍好的大木桶,用来装熬煮出锅的绿豆汤。
如此忙碌了一上午,还未至晌午,那些熬得烂烂的绿豆就都出锅了,干干净净晾在何家铺子的小后院。一早制好的冰块这时也派上了用场,用来冰镇绿豆汤。
李氏和刘婶准备了点心和茶水,来给帮工们垫垫肚子。大家伙儿在家里都是做惯活计的,也并不觉得十分累。不过到底忙碌了一早上,离开饭有还有一会子,确实有些饿了,也就高高兴兴在屋檐下歇坐着,喝水吃起了点心。
下晌,邹大德带了十几个工人,从何瑞仁手中清点过绿豆汤后,就将一大桶一大桶的绿豆汤扛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