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砸了,我能不窝火吗?”
掌柜的凑过头去,“啥?还有人敢在你铺子里生事儿?你这店都开了十几年了,镇上多少权贵地主家的女眷往你那买头面,谁不卖你三分面子。哪个不长眼的,头顶天上去了不成!”
“嗨…!”田老七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见这大雨天,铺子和街面上都没啥人,只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边,也没啥可顾忌的,便说:“也不知是撞了啥邪了。那方家老爷上月在我那铺子里给他女儿方六小姐定了套上好的头面儿,说是给她早早备下的嫁妆。今日可不正是交货的日子,那方府里派了人来,却说不要了。给我这气得呀!那头面儿是整套的金镶玉,红宝石的坠子,华贵无比,我那铺子为了打这么一套,光金玉宝石,都不知道花下去多少。还不算那老先生的手艺费。他倒好,一句不要就不要了。当时看他家有钱有势,也没给留个定钱字据啥的,就咱这镇上,也没几个人买得起这套头面。如今他姓方的翻脸不认人,可不让我吃了大亏吗?拉扯起来,他那派来的人竟就将我铺子给砸了,连幌子都被攀扯下来,裂开一大块儿,眼瞅着是不能用了!”
“不该呀!那方老爷虽说不是个仗义人,可出手倒还阔绰,哪能赖你那一点?”刘掌柜就道。
“这事儿还能有假?”田老七气得不行,骂咧咧道:“那样的老子能养出啥好闺女来?还说啥他闺女是要嫁进苏府的,我看呐,八成牛皮吹破了天!人苏府啥样的门第,能看上她?没准儿被人踩了脸子,拿我这儿出气呐!”
何莲儿端着茶盏的手微顿,又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
付了幌子钱,姐儿俩顺道买了些东西,便回景宅。宅门口停着一顶小轿,似是有什么人来拜访。
何莲儿走进去,便见何花儿站在屋檐子底下张望。
瞧见了她们,忙将她们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对何莲儿说:“知夏姐来了!”
“来了多久了?”
“可巧,刚坐下你们就回来了。”
何莲儿想了想,便跟何花儿商量:“姐,知夏姐难得来,咱们可得好好招待,不如留她下来吃晌午饭?”
“那是应当的!”何花儿自然不会有异议。
何莲儿将手里刚买来的一扇排骨交给何花儿,笑着说:“正好今儿加菜,姐,你手艺好,就辛苦些做给咱们吃呗。”
“诶。”何花儿应了声,忙忙地往厨房去了。
何莲儿见她走远了,才对何梅儿说:“小梅,在外头看着。”
“知道了二姐。”小梅是个鬼灵精,忙应道。
何莲儿进了屋,果然见知夏正坐在客厅里用茶。便迎上去,脆生生喊了声:“知夏姐。”
“你可回来了!”知夏瞧见了她,忙将她拉到自己个儿身边坐下,又朝她身后望了一眼。
何莲儿知道她的顾忌,便说:“俺姐去张罗晌午饭去了,你难得出来一趟,今日可得留在这儿吃了饭才能回。”
“这些是小节,倒不妨事。”知夏说着,压低了声音在何莲儿耳边说:“你猜我今日来,是为了啥事?”
何莲儿捂着唇笑道:“这有啥不好猜的?不就是昨夜咱们商量好的事儿呗。”
知夏一指头点在她额上,嗔道:“就你个小丫头鬼灵精似的,啥也瞒不过你。那你且猜猜,昨日的事如何了?”
何莲儿也不跟她耍贫嘴了,认真瞧着她,便问:“是苏府知道了方六退亲的事儿了?”
知夏奇道:“你咋知道的?”
何莲儿就将方才在幌子铺发生的事说与她听。
“真真是个不成体统的人家。毫无信义可言。还说是啥大户人家呢,跟那街头的赖子有啥区别?”知夏很看不惯方家的所作所为。“也亏得你告诉了我这些,原本老爷夫人确实有意要与方府结亲。一来两家在生意场上颇多勾连,二来,也为着那方六小姐模样才学样样儿出挑,人也聪明。若说苏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没点手段计谋倒是不成的。可她这样的,未免也太狠毒了些。若留这样的人在府里,断断不是好事。”
知夏便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昨夜她与何莲儿商定,要讲方六的真实面目告诉苏五和苏九,赶巧他们在后街东面的茶庄歇脚喝茶,知夏便做主,带了裴东篱去求见。
“那裴大哥是咋跟苏五小姐和苏九少爷说的?”何莲儿便问道。
“那裴家公子可是个聪明人,也没说啥,就跟咱家小姐和少爷聊起了那日在苏府做知客的事情,又将你姐的意外简略提了提。这些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从他袖口里掉出了一件事物。”知夏说到这儿,便顿了顿。
“掉出了啥?”何莲儿被吊起了胃口,忙催促知夏快点接下去说。
“哟…这世上原来还有咱们何二小姐猜测不到的事情呐?倒是稀罕得紧。”知夏却故意不说重点,还慢悠悠拿何莲儿打趣儿。
“知夏姐……”何莲儿只能拿出对付她姐的必杀武器,在知夏身上撒娇地蹭来蹭去。
知夏被她逗得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