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传闻。即便如何桂儿这样跟她往日里走得近的,也没听到过什么风声。
原来方六认为以自己家族的实力和她自己的美貌聪慧,苏九一定会看上她,选择跟她定亲。没成想在苏府坐席时竟瞧见了从前与自己订过亲的裴家小子,以为他是来倒自己台,故意让自己难堪的,便先一步约了他过来,跟他摊牌。
没想到正被何桂儿撞个正着。何桂儿听到了这样大的秘密,自然喜不自胜,巴望着以此要挟方六。她跟方六其实早已有积怨,往日方六仗着出身,没少小瞧她、戏弄她。只是何桂儿因着自家家世实在与她相差太远,才处处容让讨好。今日抓住了这样的把柄,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儿?
怪只怪何花儿倒霉,上完茅房误打误撞竟瞧见了这一幕。方六跋扈惯了,害怕何花儿将事情说出去,就与她拉扯起来。
何桂儿瞧见了,正好上去添一把柴火。她也没想到正巧一推,就把何花儿推得撞在假山石上,撞了个头破血流。她见何花儿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有些害怕,又怕出了事赖在自己头上,干脆怂恿方六一不做二不休,将何花儿推入池子里一了百了。来日说起来,所有罪责也有方六担着,怪不到她头上。还能以此为要挟,让方六乖乖听自己的话,被她利用。
谁知道何花儿竟这般命大。那姓裴的小子去而复返,救了她一命。何桂儿心神不宁地回到家,跟何瑞旺说了发生的事,父女俩蛇鼠一窝,何瑞旺竟也没怪责她差点害死了何花儿,只担心何花儿将自己闺女的丑事说出去,害她不能嫁进大户人家,父女俩便急急忙忙赶来。分工好了,何瑞旺在前头稳住何莲儿和何梅儿姐儿俩,她则来何花儿的卧房,威胁何花儿不准将事情说出去。
可恨她那不成器的爹爹,出了事真真是指望不上。跟他说了多少遍,一定要看住何莲儿这丫头,何家姐儿仨就数这丫头最鬼灵精,最不好对付。没想到自己两父女还是着了她的道!
何桂儿气得咬牙切齿。她今日吃了这样大的亏,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她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自小在镇上长大,与何家另几个乡下长大的堂妹是不一样的,心里也很瞧不起她们。这挨的几巴掌,心理上的痛远大于脸上的。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立即想好好收拾何莲儿一顿,给她打回去。可自己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疯狂程度上,都比上何莲儿。
何莲儿这次发了狠。她一想到眼前这个恶毒的女孩差点害死了自家大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虽然打了她两下,还是不嫌解气,可她也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她要给她远甚于身体上的惩罚更深重的教训,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何莲儿眼珠子一转,冷冷打断还在声嘶力竭怒骂的何桂儿:“今日还请了根苗哥和虎子哥来家里做客,感情快到了吧。”
何桂儿呆了呆。自家的事自家知道,不管再怎么闹,都是因着大家伙儿都姓何,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可若被外人知道了……何桂儿不禁打了个寒噤。
“你喊他们来做啥?”何桂儿有些神色慌乱地质问,也不张牙舞爪了,只恨恨地瞪着何莲儿。
“是早就约好了,谁知道你们正好来闹这一出。”何莲儿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是安分点的好,要让外人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的德行,那可有趣了。”
何桂儿紧张地朝门外望了望,虽然没进来人,可也不敢再张牙舞爪了。
“你们给我等着瞧,我总要让你们知道厉害。”她慌慌张张地就想往外头走,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何莲儿和何花儿。
“桂儿姐,你要去找你爹告状,还是要去找阿爷告状,让他们来咱家闹?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是谁不禁讲究,若闹大出去,谁会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咱们家的人啥样,十里八村儿的谁不知道?你们家又是啥样的为人,也骗不了人。你从小好面子,人前装着一副和蔼可亲地面孔装了十几年,难道就要一朝撕破了?你可想想清楚,你已经十七了,拖到现在还没定亲,大家伙还能说你一句眼界高。可要是这些个事情蜚短流长地传出去,那大家对你就要另外换套说辞了。说你心如蛇蝎,才会没人敢娶,那也是有可能的。”
“你……”何桂儿气得目瞪口呆。
“桂儿姐,你跟咱们不一样,你是要拣高枝儿飞的,咱们就安生在乡下种田,做点小买卖,也妨碍不到你。这事儿还牵扯到方六小姐,她恐怕还不知道咱们是嫡亲的堂姐妹吧?如若她知道了,会不会以为你和我姐合起伙来欺瞒她、诓骗她,设下这样的局来引她下套,想威胁她,从她那里捞好处?她是啥样儿的人,你比我清楚。倒时只怕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真正把人往死里得罪,那时候,可就棘手了。”
何莲儿每说一句,何桂儿就往后退一步。一席话说完,她只觉满额的冷汗。
何莲儿见敲打得她也够了,便一笑,“桂儿姐,你比我们聪明,又念过好几年书,也该知道说书先生口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意思。你要将事情就此罢休了,咱们也不追究,就将事情都烂在肚子里。咱们还是一个姓儿。只一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