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抱着狗蛋的脖子,直把他勒得唉唉叫唤,再说不出话来才罢休。他心神不宁地朝何莲儿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她也在看他,唇边带着笑,那眼神闪闪烁烁的,说不出是喜是恼,倒像是在看两个孩子打闹,并没有过多的情绪。甚至连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惯常该有的被人拿婚姻大事取笑时的羞窘也没有,心里便闷闷的,有些不大自在。
“好了,别闹了。天色不早,咱也快点回家吧,花儿和莲儿忙了这半日,也累了,让她们早点休息,咱明日再来给帮把手。”根苗比他们年龄大,人也稳重些,便出来打圆场。
众人又笑着劝了一会子,才渐渐散了。
何花儿边低头收拾,边偷空看了自家二妹好几眼。
“姐,俺脸上是有啥东西啊?”何莲儿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是。”何花儿就笑了,她是大姐,对自家妹子的事格外上心。想了想,便意有所指地说:“莲儿,俺看着景小子倒是不错,人虽然皮了些,可心眼儿好,跟咱都挺亲香。干爹干娘对咱们家怎样更不用说了,那是掏心掏肺地好。你要是…要是…”她脸皮子薄,又是个姑娘家,略微踌躇了一下,才红着脸说:“要是觉着景小子不错,是不是…?”
何莲儿正低头喝水,听了她这话,猛地呛到了,便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哎呀,你小心点儿。”何花儿急了,未出口的话也丢到一边,忙拍着自家二妹的背帮她顺气。
何莲儿好不容易止住咳,才盯着何花儿一本正经地说:“姐,俺对待景小子跟对待小梅是一样儿的,那就是寻常姐弟的感情。你这话以后也别说了,不然没的让人家笑话不说,让景小子听见了,可别跟咱们生分了。况且俺还小,讲这些未免太早了。俺现在啥也不想,就寻摸着多给家里赚些钱,让咱家快些过上好日子,那就比啥啥都强!”
“噗…”何花儿看到她那样儿,便乐了,戳戳自家二妹嫩嫩的脸颊,“得了吧,还姐弟呐!景小子虽然跟你同岁,可人家是正月里的生日,比你还大上半年!还在人背后冲姐姐的款儿。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可最听不得人家拿他当小孩子看了,听到不定要跟你急呐!”
何莲儿满脸黑线,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总不能跟她姐解释自己其实已经是二十五岁的轻熟女了吧?年龄真是个麻烦事。
“好啦,不说便不说吧。”何花儿以为她急了,就忙安抚道:“你们都还小,再看两年更好,也许到时候就能水到渠成了呢?”
“姐,凡事都讲究个长幼有序,你都还没说亲,咋倒先提起俺的事儿来?等你为咱们家找着了如意郎君,到时候再说别人的,那才是顺理成章呐!”何莲儿挤眉弄眼地取笑她。
“哎呀,你这丫头嘴顶坏的!”何花儿便急了,追着去打她。姐儿俩嬉笑了一会儿,又将东西都收拾好,才回屋休息。
往后几日,有何莲儿细心做好吃食调养,大米白面儿、鸡汤鱼肉地给全家人添补营养,又兼朱氏着人从镇上给抓来的药都是好药,何花儿自不必说,何梅儿和李氏都快速地康复了起来。家里人力一多,许多事再不用何莲儿一人跑前跑后地里里外外一把抓,也轻松许多。
又忙碌了几日,亏得有大家伙儿帮忙,何记烧烤摊的筹备工作紧赶慢赶地,居然也在镇上的花灯会开始前做得了。
出发去镇上开烧烤摊子的前一日,景把头帮着在镇上打铁铺定做的烧烤车也送来了。何莲儿上前去瞧,跟自己个儿画的草图不差分毫不说,在一些细节的地方甚至还做了更好的改进。她原本以为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工艺很难做到跟现代一样整车不分离的效果,可事实是不仅做到了,那车体衔接地纹丝合缝、极是完美。车轮是木质的,车轴做了精巧的设计,虽然车身笨重,但推起来却不费劲儿。那烧烤的铁架子也舍得费料,铸得极是牢固耐用。喜得何莲儿前后左右地摸了一遍,爱不释手。
本以为做出这样好的东西来,价格是不菲的,何莲儿问了价儿,景把头却说只要八百个钱。
“啥?”何莲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就这个价儿。”景把头就笑了,“原本还要更便宜些,老王看中了你的画稿,觉着新颖,打算买那图纸,拿来打好了,就按整车卖给其他小摊贩子。改良改良可比现如今那些货郎们挑着货担子走街串巷的省事多了,又能装不老少货物。保准儿能卖出去不少。可我觉得这是你给的图纸,得征求你的意见。你要不愿意卖,那咱就算了。”
“哪儿啊!”何莲儿高兴地不得了,“这是好事儿,只管给干爹做主就是了。价格也由干爹来定,俺可没有二话。王铁匠手艺好,做的推车也精巧,要能给更多人用了,那可是大家伙儿都得利的事儿,哪能推辞呐!”
景把头听了便连连点头。他跟王铁匠交好,受了老友嘱托来办这事儿,如今办成了,自然高兴。“成,那我先跟老王去商量一下价儿,总不能亏待了你们就是。”说着,喝了口茶,就兴冲冲去了。
当天晚上,所有东西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