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咋打人…?”钱大毛被打懵了,捂着脸瞪着何大郎。
“可不就打你?!”何大郎尤嫌不解气,扑上去骑在他身上接着狠揍他,“让你不要脸!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俺揍死你…!”
钱大毛一时没防备,被他占了先机,直被揍了好几下才缓过神儿来。他今日为着何大郎的事儿已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没成想这小子不识好歹,竟也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怒得他大吼了声,“你他妈说谁是癞蛤蟆?!”甩开膀子就跟他对干起来。
“就说你是癞蛤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儿的德行,你也配?!”何大郎不依不饶地骂道。
“俺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两人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连互扯头发、抠眼珠子这样的招数也用上了,不多时身上都挂了彩。
正巧何瑞玉从外头回来,见这俩小子滚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衣裳也撕破了,头脸上都带了伤,不由唬得一跳,大叫起来:“哎呀…你俩小子失心疯啦!好好的自己个儿怎么就打了起来!快松开!有啥事不得好好说?二毛…二毛…快把这俩小子拖开,再打要出事儿了!”
她直叫了好几声,钱阿福和钱二毛才听着动静跑出来,也是唬得一跳,费了老大劲要将两人拉开。谁知那俩小子都发了狠,一时竟分不开他们。钱二毛为着今天的事对何大郎也记了恨心,暗想要不是为着这小子的破事儿,自家能倒那大霉?更兼偏帮他老哥,见何大郎那小子连打架都走下三路,竟拿爪子搔他哥脸,给他哥脸上搔得没一块好地儿,跟个蜘蛛网似的,不禁也恼了,乘着拉架的空档就朝着何大郎下黑手。
何大郎一个人哪里是他们俩兄弟的对手,顿时挨着了好几下狠的。他哪里吃过这样的大亏?惨叫了一声滚倒在地。俩小子总算被分开了。
何瑞玉见他鼻青脸肿的,嘴角边破了皮,渗出血来,不由吓了一跳,便要去帮扶他。
何大郎一口唾沫就吐在她脸上,恨恨地瞪着她,一骨碌爬起来将她狠狠推倒在地,朝她吼道:“你帮着他们来欺负俺!俺告诉俺爹俺娘俺爷去!”
“啊…?”何瑞玉被他推得重重坐倒在地上,一时竟爬不起身来,哎哟哟地就叫唤了起来。
何大郎乘着这空档一溜烟就跑了。
何莲儿杀了一只鸡,洗净后在沸水里滚过一遍,撇去浮沫儿,加红枣、百果、葱段、姜片、盐,在陶罐里炖煮,又烧了一锅子糙米饭,不多时,何家厨房就飘出一股股诱人的香气。
“莲儿姐…!”狗蛋兴匆匆跑进来,隔着窗户就对何莲儿噼里啪啦唠嗑开了。
“闹起来啦!”他一抹额上的汗,颇为兴奋地说:“那何大郎先头不分青红皂白跟钱大毛干了一架,吃了亏,回家喊了他爹娘和他爷。那一家子看到何大郎被打了,也抄起棍子就上钱阿福家算账,眼下正打得不可开交呐!”
“哦…”何莲儿淡淡地应了声,继续忙手里的活计。
“莲儿姐,还是你的法子好,这么一来,可不是狗咬狗,满嘴毛吗?”
“那是他们自己个儿亏心,又都是自私自利的人,相互之间不信任,小事上一挑拨,火就起来了,可怪不了旁人。”何莲儿笑着说。
狗蛋连连点头,对她很是佩服:“闹了这一场,他们得好长一段儿时间缓不过气来呐,俺看着都没工夫找你们麻烦啦!”闻到空气里的香味儿,他深深嗅了一口,说:“莲儿姐,你做啥好吃的呐?也太香了吧?”
“炖汤给俺娘俺姐和小梅补身子的。”何莲儿见鸡汤小火炖得入味儿了,又加上些鸡毛菜,待大火滚开,又撒上些她自己个儿往日里炒的花生米碎儿并些葱花。舀了一碗给狗蛋,看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还一个劲儿地直夸好吃,便说:“你让景年、锁锁、根苗、虎子、铁柱空了都来,就在俺家吃下晌饭。今日多亏你们帮忙,得好好请你们吃一顿表表谢意。”
狗蛋也不怕烫,咕噜咕噜就将那一碗鸡汤全都喝了,差点将碗都舔干净了,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说:“那算啥呀,只要莲儿姐一句话,咱都乐意帮忙,还说啥谢不谢的话。”
何莲儿一拍他脑袋:“得了,以后要找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呐,也别急着推辞。咱家那烧烤摊也要筹备着开起来了,俺先试着做些吃食,你们帮忙尝尝味儿。以后有了好吃的,肯定少不了你一份。”
狗蛋摸着脑袋憨憨地笑了,果然转身就去帮何莲儿送信去了。
何莲儿回屋送饭。李氏和何梅儿还在睡,倒是何花儿的精神好些了,便要下炕帮她。何莲儿忙拦住她:“姐,你就好好歇着吧,等养好了身子再做这些也不迟。咱们家烧烤摊子就要开张了,你得快点好起来帮俺的忙呐!”
“就是累着你了,都是俺不顶用。”何花儿神色黯淡地说,颇有些自责。
“要不是你拦着,咱家早就遭了难了。钱阿福那一家子,还不得把咱们家给拆了啊。到时候头顶连片瓦遮身都没有,那咱们可真得露宿街头了。”
何花儿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便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