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天空蔚蓝,时值晌午。
山边小径,蜿蜒而过。
有两个小子藏身于小径隐蔽处。
“老天爷啊,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徐平安仰望湛湛青天,在心底怒吼。
此时他是多么的后悔啊,他为什么要跟楚三少走呢,他怎么就胡涂糊涂地跟着楚一阳走呢。
他想天底下再也没有人有这位少爷这般无耻了。
主子是不是天下最无耻的人并不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少爷要无耻,命他打头阵!他倒了八辈儿子霉了,认了这么个主子。
‘啪’楚三少一掌斜劈在徐平安的后脑勺上,“你那什么表情,活脱脱一个弃妇形象,本少爷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奴才!唉!”头一摇,扇一开,轻声叹无奈。
“……少爷……”徐平安可怜兮兮地看着楚三少。
“有事?”俊眉一挑,楚三少笑道。
“要不咱们换个法子?这么无耻的事我做不出来!”话音刚落,又挨了一记华山劈掌,徐平安不满地痛呼一声,苦着脸,泫然欲泣。
话说那日楚三少没事找事,与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较上了劲儿,两人争论不休,一个要二两银子才卖,一个要一两银子才买。
徐平安站在楚三少后面,心里直骂他缺德,活生生给人家砍掉了一半。
两人谈不妥,不卖不买就是了,谁知某人脑袋出问题了,硬是要买,于是乎两人扯了半个时辰,影响了人家不少生意,最后那小贩哭着答应把东西卖给楚三少,可某人不同意,说是太贵了,还得再少点儿,一口价:四百文钱(注:此国一两=五百文)。
老板不敢与他多说了,含着血,泣着泪,坚定地说道:“一口价四百文,卖你!”两人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终于达成了共识,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没有零碎的银子!
哎哟喂,这可把老板激动的都找不着北了。他见楚三少钱袋里有几十两银子(偷的唐演的),心忖:“这富有的公子准是拿人寻开心呢,他也许会付更多的银子,实在不行我就和他说找不出一百文钱来,他一气之下不买就好了,或者趁他去兑文银的空当就开溜。”
他的算盘打得美美的,可楚三少偏偏不按他想的走,于是就由徐平安去兑银子,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这对徐平安来说很感动,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
可是回来的时候让一个疯女人给撒了……
他以为楚三少不会信他的说词,谁知他并没有责怪他,就骂了两句,了事儿!
可是他想错了,他不该以为楚三少就是好人。这不,现在他就在干‘逼良为娼’的坏事……
“讨打是不是?让你去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楚三少这时见一辆马车缓缓行过来,大喜,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徐平安,趁马车行到面前,将其丢出去,摔得后者七昏八素。
“哎哟,坏了,要死了,你的马车撞着爷啦,赔钱,赔钱。”徐平安也是个机灵的主,立即恶人先告状,坐在地步大嚷。
车夫错愕地看着徐平安,旋即苦笑道:“这位小哥,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先喊起冤来了,我这马车行得慢,怎么会撞伤你,这年头打劫的也翻出新花样了。”
“打,打劫?”徐平安当时就愣了,少爷不是说敲诈吗?
“对,打劫。”楚三少从草丛里跳出来,中气十足地说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下初到贵宝地,因救人而疏财,弄得现下身无分文。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宰肥羊,所以马车里的人给我下来,男的站左边儿,女的站右边儿,不男不女的站中间,赶紧的,爷的时间很宝贵,不能让你们浪费喽。”
徐平安看着楚三少,再一次后悔认这么个主子,凡是有他在参和的事儿都会偏离本来的轨道,不幸啊。
马车内坐着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二人下了马车,以楚三少为中间,左右各站一人,但没离多少距离。
徐平安很自觉地移到楚三少右边,后者怪道:“又没有叫你,你动啥?”
“你不是说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吗,所以我不能和你一块儿站中间,我是正常的男人。”徐平安拍拍他那单薄的胸膛,很男人地说道。
“……”楚三少。
那女子生得亭亭玉立,面容娇美,听了徐平安的话,忍不住掩嘴而笑,本来含怒的双眸霎时弯得好似月牙,可爱极了。两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也是忍俊不禁。
“……”楚三少作势要打徐平安,后者连忙躲开些,他不敢辩解,只怕越说越搞笑。最重要的是他是个逻辑思维强大的人,主次分得相当明确,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不是修理自己的跟班,而是打劫。
不动生色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道:“还愣着干嘛,掏票子呀,赶紧的,迟掏早掏都是要掏,大老爷们儿的做事怎么这么磨蹭。”
“叫你们大哥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