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景之下,大秦帝国又朝着前面迈进了一步,正式进入了始皇帝二十九年,
朝廷休息了几天之后,各大府衙也在新的一年里抖擞着精神打开了府门,朝廷这一个庞大大物,经过短暂的歇息之后,迅速运转起來,
初四大朝会上,朝廷定下了皇帝出巡的时间和随行官员,从皇帝钦定的名字里可以发现,这一次随行的官员之中,大抵是朝中首要大臣和要害府衙的干吏,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皇帝这一次的巡狩目的,主要的放在视察民间疾苦方面,以便朝廷做出适当的政策调整,
毫无例外,作为御史府的御史中丞,陈胜理所当然的在这名单里面,不过他伴行的理由,则是巡查各地监御史是否尽忠职守,勘察帝国吏治功效等等,
对于大多数官员來说,陪伴皇帝巡游天下,是天大的荣幸,但也是莫大的痛苦,一路的颠簸流离,舟车劳顿,春寒夏暑,秋雨冬雪,都是折磨人的事情,这些矜贵惯了的高官贵胄,其实心里并不特别热衷像皇帝那般到处奔波,他们也是想不明白,为何皇帝不在宫中享福安乐便可,天下自有能吏治理,何需年年出巡,自讨苦吃,
当然,朝中自然不乏真知灼见之士,对于皇帝的做法深以为然,皇帝巡狩天下,自然是向天下彰显秦国威仪,秦皇武威,以此震慑山东六国那些蠢蠢欲动的复辟势力,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官员,对皇帝大咧咧走出皇宫,走出咸阳城,心里都有着极大的担心,十几年前,刺客都能跑到咸阳宫行刺皇帝(荆轲),走到外面去,危险只会更大,这些精明而精忠报主的官员,无不强调皇帝的安危至上,于是皇帝的护卫,虽然几经削减,也还维持在五千之数这个数目之上,而且包括了三百名禁卫,除此之外,还有随行王公大臣们所带來的护卫等等,护卫至少在万人以上,
陈胜也不例外,从黑狐营里挑了五十人出來,一部分放在自己的名下,另一部分则划入了王离的名下,他很清楚自己黑狐营的战斗力,即使比起禁卫也毫不逊色,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黑狐营的的狐狸们说不定能够发挥更好的作战能力,
不过让陈胜头疼的是,皇帝交给了他一个差事,兼任公主赢丹彤的授业先生,这个任命让陈胜有些瞠目结舌,他可很是清楚,任何一个王子公主的学习,都有专门的皇室教育机构负责的,自己哪有这个资格教导公主殿下,
但皇帝下达的是命令,而不是和他商量,所以他也只能接下旨意,只是不明白皇帝为何要把他放到火堆上烤,他可是清楚,一旦接受这个任命,那等于对整个咸阳学宫的老学究们示威啊,谁不知道,皇室的成员,都是经由咸阳学宫里面的大师们教导,里面门道多着呢,只有德高望重,博学多识的老博士们,才有资格担任学官,陈胜算那棵葱,既非战国名士,又非学宫博士,更不听闻其精通何种学说,哪有资格当公主的老师,今天是公主,明天那么那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了,这明摆着是和学宫里面所以希望攀上皇子公主线的博士儒生们抢人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有不少博士儒生上书表示反对,但皇帝一心已经扑到了出巡的事宜上去,这类奏章,他连看都懒得看,直接扔了回去,丹彤胡闹就算了,这些博士儒生们发什么愣,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较劲,当真是混账之极,
莫名其妙被弹劾,陈胜很是憋屈,而且非常无奈:他总不能像教王离那般,教这个赢丹彤吧,想到王离那两个教官的残酷,陈胜便打了个冷颤,果真如此的话,估计皇帝会把自己砍了也说不定,
陈胜无由來多了一个烦恼,
正月十七,驿马动,利出行,大利东方,
这是奉常在太庙占得的结果,于是这一天,便是皇帝巡狩天下的出发日子,但从后來的实际发生的事情來看,奉常占算出來的日子,并不算特变的吉利,
早春的咸阳,积雪尚未消融,但渭河旁边的垂柳,却已经悄然抽出了肉芽,虽然还沒彻底长出來,但那蕴含的生机,却是肉眼可见的,
经过一阵隆重而繁杂的礼仪之后,皇帝才登上辇车,在重重大军的拱卫之下,朝着函谷关的方向挺进,
文臣乘车,武官骑马,陈胜沾了文官系统的光,分配到了一辆甚是宽阔的马车,里面可轻松容纳四五人,而且陈胜还惊讶发现,自己的位置,竟然还离皇帝的车架不算太远,不过即使是他,也不清楚,皇帝究竟在前面那一行七辆奢华马车之中的那一辆里,
不过车队前进了不久之后,内侍方根便來到陈胜的马车,对陈胜说道:“中丞大人,陛下口谕,”
陈胜自然不敢怠慢皇帝的旨意,哪怕是口谕也不敢,正襟危坐,静候方根口传圣谕,
“陈胜,朕一路东行,旅途甚无趣,知你善于编织故事,沿途便给朕编几个话本,聊以解闷,”方根模仿着皇帝的语气,甚是微妙微翘,
陈胜却傻了眼,编织故事的天赋他是沒有多少的,但是剽窃后人著说,那还挺在行,如之前的《武王伐纣演义》一般,便是如此出來的,往后也因为政治宣传需要,亲自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