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驾崩啦——”
李德全拖长嗓音的一声饱含悲痛的唱喏似一柄利刃话划破了紫禁城里看似平静的伪装,本来在先皇的按压下按兵不动的王爷皇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京畿守卫森严,大街上每隔一刻钟便有巡逻的兵士经过,住在紫禁城脚下的百姓都是成了精的,听到一丝风吹草动便要缩回龟壳里去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动作,故此时虽然是盛夏,大街上却是冷冷清清。
先皇的遗体被安放在XX殿正中,贾雨村的寒玉床已经不在了。水湛跪在灵前,脸色微微泛青。一排排的太监再殿外守候,名义上是各位王爷皇子居丧哀痛,恐怕体力不支出了事,规定王爷皇子出去时,哪怕是方便如厕,也都要有两名太监搀扶。如此一来,那些个有外心的皇亲贵戚,别说是说悄悄话了,连相互递个眼神儿都办不到,直把什么八王爷九王爷的气了个半死,可是在殿内有皇帝亲自盯着,出殿太监们更是陪着殷勤,他们又能说什么呢!只是干生气罢了!
八王爷,九王爷他们急,水湛又如何不心急呢,先皇离世带来的星象变换打断了文觉和尚的施法,早晨他离开的时候雨村仍旧没有清醒,那个贾宝玉倒是和个没事儿人似的!
一身明黄色龙袍被一层单薄的麻衣覆盖,水湛两腮的肌肉紧绷着,因为消瘦略有些凹陷,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纵然是苏培盛这样跟了水湛几十年的老人,此刻也不得不躬身低头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
“安亲王怎么样了?”眼前忽然间有片刻发黑,水湛停下脚步按了按太阳穴,问。
苏培盛见状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将劝说的话出口,欲言又止道:“回陛下,王爷还是老样子,只是……贾公子有些奇怪!”
苏培盛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似的说,他当然没有傻到说,贾宝玉似乎是被安王爷附体了!
水湛闻言一怔,当即从大踏步从灵堂往暂时安置雨村身体的屋子走去,先皇驾崩,水湛本当守孝三月,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是故水湛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乾清宫中的御案前度过的。而雨村对于水湛来说,又是比国事更加重要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水湛可以说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了,只不过雨村不是那妲己、褒姒之流罢了!
当水湛进入重重把守之下的宫殿时,看到的就是一身大红薄衫,红丝带结束的少年正在靠窗的贵妃榻上慵懒的靠着看书,明明雨村的身体就在旁边的冰棺上面毫无生气的躺着,可水湛的视线还是全部被那看书的少年夺走,水湛皱着眉头,顿住了脚步,正巧这时候红衣少年抬起头来,笑道:
“水湛,我听说青海那边打了胜仗了?”
语罢见水湛一身孝衣,略一思忖,道:“可是太上皇驾崩了?”
水湛看着那少年嘴巴一张一合,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水湛此刻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是他的雨村……
“雨村。”水湛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少年,只站在原地,语气平稳无波,只是整室的温度都高了几分。
“劳烦苏公公去给我准备素淡衣服来。”雨村外头冲苏培盛道,伸出手来触上水湛略有些凹陷的脸颊,心疼到:“如何瘦成这幅模样!”
水湛不言,只紧紧盯着眼前陌生的容颜,忽然间将少年抱进怀中,双臂越勒越紧,直到怀中传来一声闷哼,这才稍稍放开些许,道:“既然能出来,为何不早些回来!”
雨村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原本轻垂在侧的手臂慢慢向上,搂住宽袍下劲瘦的腰身,道:“我只记得当日眼前发黑,醒来便在此处了。”
贾宝玉的身体比水湛要矮一个头,被水湛搂在怀里,当真娇小玲珑,水湛多日不得见的思念全部涌了上来,不自觉便在这具身体上上下rounie。
雨村自然是感觉到了水湛的反应,这样的反应,他见了也不是一回了,自然是知道水湛想干什么,不容拒绝的将水湛推开,雨村转向另一边战战兢兢的装透明人的苏培盛,道:“苏公公,有劳。”
说完,便将苏培盛捧在手中的孝服接了过来,往旁边的寝殿走,快走到寝殿门前的时候,顿了一步,转头对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的水湛笑道:“并非我有意拒绝,只是这身子毕竟是那孩子的。”
话音刚落,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珠帘后面,反应过来的水湛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像调色盘似的变了几遍,咬牙切齿的发誓等雨村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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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孝衣出来的雨村与水湛在矮榻两边对坐,听水湛说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这些日子的作为实在是太冒进了些,恐日后多有后患!”
废除贱籍,官绅一体纳税,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这些都是必须要实施的,也都是能根除弊病的好法子,只是越是猛药,副作用便越是厉害,更何况水湛完全没有顾忌朝堂民间反对的声音,全凭着铁血手段硬生生的压下去,怕是日后后患不小!
水湛闻言,道:“我趁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