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草原上的马群都似乎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波及,纷纷受惊嘶鸣,扬蹄甩首。众人一惊,还未等他们找出发生了什么事,远处的草原闪过一道亮丽的黑光,如流星般冲入远处不知所措的野马群中,马群一阵骚动,如同见到了帝王的臣子般四散奔开,为他们的帝王让出了康庄大道。
那道黑光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了自己的臣民中间,宣示了一番身为帝王的威严之后,转瞬冲出了马群,随后穿过了重重阻碍,竟然毫无所惧的立在了离项宁等人几十丈外。所过之处,人人胯下的坐骑被它惊得连连倒退,战马身上的骑士呼喝连连,拼命拉着坐骑,却也约束不住。
此时的项宁见了黑光却是毫无惊色,反而面露喜色心中大热,因他再次见到了如梦魇般的乌骓。
正是白日,让项宁看得更加真切,乌骓的身量极高,比那些已算是高大的天马原野马还要高处许多,一如既往的黝黑乌亮的毛色,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它奔驰起来有如一道黑色幽光般快捷写意,神采飞扬的望着这个方向,犹如帝王般的傲视周边的众人。但随即冷冷的目光便盯着项宁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认出这就是昨夜与自己周旋了半夜意图预谋不轨的那人。
四周的人顷刻之间为这匹顾盼自雄的马匹,几个艺高人胆大的骑士拿着套马杆想要催马上前去围剿,可还没靠近,乌骓神马却感到了自己的领地遭到了侵犯,极为恼怒的长嘶了一声,它的叫声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吓得这些骑手坐下的战马不由的两股打颤,似乎慑于这马中王者的威势,再不敢向前。几个骑士年轻气盛,犹自不肯放弃,干脆跳下了战马陆续围了上来,可是乌骓却是滑不留手,极为轻松写意的三转两转,却是连毛都没有让他们摸到一根。
一个骑士突然冲了上来,冲着这几个年轻的战士呼喝了起来,说得却是钦察语。
项宁却是听不懂怎么回事,沈雨彤却已经看到他的红马重新变得温驯,早早催马靠了上来,轻声解释道:“宁安,这些人原来都是钦察的牧民,这男子在族中的地位比较高,他在告诉那些人,说这匹黑马是天马原上的龙马,不是他们所能够拥有的,让他们不要妄图捕捉。”
项宁正与远方的乌骓马王对视着,此时见到它神骏异常,更为它那骇人听闻的速度和威势所深深的吸引,“此马当配霸王般天下少有的英雄人物。”耳中听着沈雨彤的话,他心中却是默默念着,而这时候,他突然一改以往的谦虚和实事求是的态度,在心中默默的将自己与霸王般的英雄人物对号入座了。
“乌骓,踏炎乌骓,没想到昔日圣皇踏雪乌骓的遗种,果然就在天马原。”一向博闻强识的项炎在旁感叹道,道出了这龙马的出处。
原来相传楚霸王项羽自刎于乌江江畔,临死之前将乌骓名马赠予乌江亭长,但乌骓却是忠心为主,自跳乌江而死,于主同生共死,上演了一曲慷慨悲歌。后引得上天感动,降下九天雷劫,将乌骓化作龙马,衔着同样坠入江中的天龙破城戟而出。后当年二十八骑之中唯一生还的魔帅沈策正是骑着脱胎换骨的龙马乌骓,披挂着霸王之物,率领着羽族的后人一路迁徙到了钦察,一路留下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后羽族终于安居钦察,是时乌骓已老,魔帅神策将其放入草原,从此草原之上就常常传出踏雪乌骓、黑色龙马的传说,而钦察草原天马原的记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出现。
若是传说不假,这踏炎乌骓便应该是当年乌骓龙马与钦察草原土著神驹的后代,异化而成如今的踏炎乌骓神驹。
“二哥,要不我们比个赛,看谁先将此马驯服。”项宁忽然笑道,转身对一边的项炎约占到,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未曾知道项炎武功的深浅,如今虽然眼光已是极好,但依旧只能看个大概,此时正是一个好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
项炎一怔,望了一眼天马原的马王乌骓,忽的含笑道:“乌骓本不是凡品,此马历经多代,想必比他的祖先更为优越,我自问还没有霸王的本事,因此不敢做能力达不到事情。”
“项宁,难道你想试试?”项炎望向了似乎自信满满的项宁,仿佛若有期待般。
“有这个意向,你也知道我得了一身宝甲银戟,这些东西却是极重,我倒是抡得动,可是却没有马儿能够承受的了,就是雨彤的汗血宝马载着全身披挂的我也无法持久。”项宁见到乌骓就在眼前,没有丝毫的惊色,反而有些振奋,有如巅峰高手终于遇到一把拿得出手的绝世好剑般,有期待有遇见命中注定的惊喜。不由指着抬头挺胸的乌骓头马道:“也许它可以。”
“不行,太危险了,项宁你不许去,大不了我让你和我一起骑着小白好了。”小白便是沈雨彤的汗血宝马,她为了让项宁不以身犯险,却是连自己数万里回程之上的清静都牺牲了。
项宁此时眼中已经只有梦魇般的踏炎乌骓,对于沈雨彤的“艳福诱惑”置若罔闻,毫不犹豫地重新翻身上马,骑地还是那匹红马。围观的众人见到他策马徐行,距离黑马十数丈的时候,已经止住了脚步,都是有些疑惑,搞不懂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