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滚出郡城呀?都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地赖了半个月了。”
烈焰“咚”的一声踢开门,紧锁眉头不满地抱怨,一头长长的白发在空中翻滚打卷,看着白慕云的眼睛就快要喷出火来。想想就气人,那个血淋淋的屋子,他辛辛苦苦地打扫了整整一天,才弄干净,可眼前的罪魁祸首倒好,直接人影不见。
可真有精神,起这么早,莫非是衰老症提前到来?白慕云懒懒地看了烈焰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张志浩的事情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烈焰扶着墙,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冲着白慕云的背影大声吼,“有本事你就别再回来。”
暮色还未完全褪去,晨雾正浓,犹自弥漫空中、环绕大地,可街道上的却依然很热闹。朦朦胧胧地可看见一个个人影,在眼中化作点点。还有叫卖声不时地充斥在耳。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好吃又便宜的包子。”洪亮浑厚的声音一遍遍地响起,温热的气息把浓雾都驱赶了几分。
“八个菜包子!”白慕云大步走上前,冷冷地扔给卖包子的几个铜板。小时候穷,吃不起肉,做杀手后,有了钱,却吃不下肉,这么多年,他只习惯吃素,但凡沾点荤腥的东西,便入口即吐。
卖包子的接过钱,掂了掂,精眼一扫后笑嘻嘻地朝着白慕云点头哈腰,“好叻,大爷请稍等!”说完,麻利地从泛着蒸汽的包子笼里捡出八个,快速地递给白慕云,“大爷您拿好!”
白慕云接过包子,也不管它是否烫嘴,抓起一个大口狠狠咬下,同时身形已经移到了几米之外。看着卖包子的咋舌不已。
来到目的地时,天色还早,东方红霞刚刚升起,却抵不过浓雾的遮挡--天空依然迷蒙,还有些暗。
如意阁--这是一间极不起眼的当铺,地处偏僻,在西街贡华路最里面。
紧闭的木门有些陈旧,泛着一股轻微的发霉味,门上面还沾着一些脏的不知名的东西。
白慕云随手扣了扣,接着就听到屋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呀?一大早扰人清梦?”低低的嗓音,略显老态。
白慕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后,面无表情地轻启薄唇,“天涯断肠人,抵挡无用物。”这是鬼见愁特有的暗号,而这间当铺就是鬼见愁在郡城设立的招揽生意的据点。
顷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屋内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老者,约莫五十岁上下,背上背着一个大罗锅,步伐却轻盈敏捷。
“客官请进!”
老者热情地把白慕云迎了进去,然后眼泛精光,四处扫了扫,见无可疑之人后,匆匆关了门。
白慕云从胸口的衣兜里拿出令牌,在老者眼前一晃。自从上次令牌一不留神被柳清偷走后,他就不再挂腰间了。
老者恭敬地弯弯腰,谄媚地道,“原来是地狱使者!属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话间,一双圆豆小眼不停地在白慕云的身上游来游去。
白慕云稍稍蹙了下眉头。他并不习惯旁人审视端详的目光。
意识到白慕云的不悦,老者忙收回眼光,毕恭毕敬地问,“不知地狱使者有何吩咐?”
白慕云扔给老者一张小纸条,神情冷漠地道,“跟客户说一声,今天午时一刻,在城外的荒草地见。”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一大早,刚刚起来,就有慕容凛的贴身小厮到静怡馆来。
烟如丝细细打量着他,身形还小,大约十四岁左右,模样还未长齐全,一团稚气。想了想,慕容凛身边好像没有这么一个小厮。
“你叫什么?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那小厮虽长得一副稚气的样子,却是个聪明机警的。他微弯着腰身,脸上挂着呵呵的笑容,清脆的声音带着天然的俏皮,“奴才引路,才到王府两日,所以王妃不认得,奴才现任王爷贴身小厮。”
引路?烟如丝笑着点点头,“嗯,这名字真不错!”
引路右手往肩上虚搭一下,故意尖着嗓子装成太监模样,“奴才谢王妃夸奖。”
烟如丝咧着嘴,一阵开怀。这个引路真的挺有意思的,虽然口口声声奴才奴才的,可丝毫不给人卑躬屈膝的低贱感,倒真叫人喜欢。
一旁的韵音也忍不住低头掩嘴咯咯地笑。
“可知王爷找我什么事?”烟如丝不解地问。想起前晚忽然闯进慕容凛的房间,不光一无所获,还赔上了一记香吻,如果不是慕容凛长得帅,她真是亏大了!
引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作苦恼发愁状,“王爷没有说,奴才也没有狗胆问,不过奴才估摸着王爷大概是想送什么东西给王妃。”
“哦?”烟如丝嘴角含笑,娇声问,“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估摸的?”
引路抬眼敲了敲烟如丝,眸中掠过一抹闪亮的精光,“今日一早,王爷就拿着一块类似玉佩的东西,左看右看,然后就让奴才来请王妃过去。”
玉佩?烟如丝顿时两眼放光,马上起身,道,“走,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