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西坡村本来就不太远,很快就赶到了村子外围.
禹成峰指指村头那座最宽阔最漂亮的独立宅院,就要发力猛冲,却被诸风一把给抓住了。
诸风根本不理禹成峰疑惑的眼神,转头对毛庆说道:“你带一个兄弟跟禹成峰回去,去查验一下他家倒塌的房子!”
禹成峰方才讲的个人遭遇太过玄乎了点儿,从一开始,诸风压根就不信这样的天下奇闻。不过,借机拿下西坡村当根据地倒是可以考虑的!这里是黄土塬到汾河谷地一条必经之路,西可退入山区,东可远眺汾河,是一个可进可退的好地方!
禹成峰脸色顿时变了,瞪着诸风急道:“诸将军,你不相信我?”
诸风冷冷地说道:“除了我的兄弟,我谁都不信!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说得都是真的,我的条件也永远不会变!”
毛安与一名北汉士兵跨步上前,一左一右挟着脸色大变的禹成峰向村子中走去。
诸风转头再向郝时、傅康低语了两句,两人点点头,分头向外潜去。
过了好一会儿,毛安两人挟着禹成峰走了回来。此时的禹成峰已经成了一团软泥,瘫在地上根本不敢看诸风。
毛安带着恨意说道:“这个姓禹的带着我们在村中连找了两圈,一会儿说记错了地方,一会儿说天黑看不清路,最后指着一处倒塌了半间的房子说是他家的,但我们发现那家房子内有灯光,也有人声传出,绝对不可能是他家!这家伙绝对是在说谎!”
诸风轻踢了禹成峰一脚,冷声问道“说吧!全部说出来,也许你还能保住一条命!如果不说,我们现在剁了你,转身就走!”
禹成峰俯在地下,连连叩头,不停地哀求着:“将军饶命,小人也是被逼的,您就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诸风再踢他一脚,低吼道:“别废话!说!”
禹成峰哭哭涕涕地解释起来,他们一家三口从汾河东岸回来后,发现村中的地都被村里的里正和地主王方带着一群兵抢占走了,他与有同样遭遇的邻居一起上门去讨说法,反而被痛打了一顿,一名姓赵的周军都尉吩咐手下将禹成峰的父亲和媳妇看押了起来,逼他到野外来演这场戏,看能不能诱出北汉兵,然后在村里伏击他们。当然了,禹成峰原本以为还要大费一番周折才能说动诸风他们,谁知道诸风主动提出来帮他。
诸风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你们乡的村正呢,你没有找过他?”
在中国古代,向来是“以县统乡,以乡统里”。里正,又称里君、里尹、里宰、里有司等延续称呼,到了唐代,称之为里正,主掌户口、赋役。唐代以百户为一里,五里为一乡,每里置里正一人。村正,则相当于乡长,主要负责争讼。
禹成峰无奈地摇头:“村正一直没有回来,听说是投靠洛阳亲戚了。”
诸风再问l“你可知道村中一共有多少周兵?”
禹成峰急道:“我在王方院中曾经瞥见两个都头在指挥人手,人数估计在二百人左右。”
诸风不置可否,双手一抱,将身子偎到了一个斜坡下面,闭目休息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郝时和傅康转了回来,两人抹掉额头的汗珠,向诸风汇报道:“村子周边的山上、田里并无异样;村子人基本上都已熟睡,只有王方家和邻近三所宅子屋顶上有暗哨。”
“想在我们面前玩花样,纯属找死!走,咱们会会他们去!”诸风冷哼一声,再转向禹成峰,“一起去吧,你最好想清楚了,只要事情有任何不顺利,你必然是第一个玩完的!”
禹成峰连连弯腰点头称是。
诸风几个人凑到了一起,简单商量了几句,郝时、傅康两人分率八名兄弟先行,隐入了黑暗中。
这一次,诸风、毛庆一行十五人就不再隐藏形迹,直接奔到了王方宅院前。诸风猛起一脚,将红漆大门踢得洞开,扬声吼道:“王方,滚出来受死!”
“咣!”一阵紧急的锣声响起,王家正堂和偏室亮起了数十个火把,从屋中涌出了许多周兵,大门外也冲进来许多周兵,宅院墙头上,也出现了不少搭着弓箭的周兵。
诸风立刻脸色大变,一把将禹成峰抓了过来,将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怒吼道:“禹成峰,你骗我!我要杀了你!”
“那你就杀吧!”充满得意的大笑声响起,正堂方向又出现了数人,头前两位一个身穿都尉军服,手里得意地拎着一把钢刀;另一个人则是一名腆着大肚的中年黑脸男子,正得意地笑着。
“你们连杀了我三拨巡逻士兵,我岂能放过你们?!今天,我们埋伏了二百多名兄弟,你们自投罗网,就乖乖投降吧!”那名赵都尉得意地狂笑道。
诸风一把将禹成峰推倒在地,挥刀吼道:“是好汉的,就来当面一对一!”
那名都尉捂肚狂笑起来,指着诸风笑道:“神经病!这是战场好不好?老赵我是好汉,但我也会以多欺少!兄弟们,将他们给我全体活捉,到韩将军面前领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