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枫所说的正大光明可不是直接将自己大唐寿州刺史的名号报上,
一行三人來到兖州刺史府,林枫报上了大周昭武节度使曹英下属长史的名号,说有机密情况要急见使相,借着递名刺的由头,用袖子掩着一串钱递到一名中年守卫手里,
守卫不动声色地轻移身体,挡住了其他守卫的目光,迅速将钱塞入了怀里,转身入了门,不一会儿,一名身着后周红色官服的中年人转了出來,面带疑惑地将林枫引入了门房,询问他具体有何贵干,
林枫拿出了一封信函,递给了这位真正的刺史府长史,神秘地说道:“劳烦大人将此函交于慕蓉大人,他必接见于我,”
那名长史抽出信函一看,不由地一愣,仔细看了林枫数眼,转身急急去了,不多久,那名长史转了回來,说刺史大人书房有请,
果然是一个大黑麻子,林枫第一眼看到四十出头的慕蓉彦超,立刻将他与民间传说中的形象对上了号,慕蓉彦超赤着膀子,稍一动浑身肌肉乱颤,几乎就是后世戏曲里的黑旋风李逵,再加一脸大麻子,
看到林枫独自进來,慕蓉彦超将手中的信函拍在了桌上,指着林枫吼道:“说,从哪儿來的骗子,你送來这封信有何意图,”
林枫好整以暇地找了一个凳子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我的确骗了大人,不过,却是未來能给刺史大人一条活路的骗子,”
慕蓉彦超气得哇哇乱叫,蹦到了林枫面前,眼睛如铜铃般地盯着他,
林枫眼都不眨地回盯着他,依然平和地说道:“大人本为前朝余贵,曾经与今上郭威沙场对阵,现又在虎榻之侧,最终结果不言而喻,”
“你到底是谁,”慕蓉彦超将佩刀拔了出來,横在了林枫脖子上,
“我是谁不重要,刺史大人今后何去何从,如何安身立命才重要,”林枫根本不理脖子上的钢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宽敞奢华的书房,
慕蓉彦超气得直喘粗气,突然转身怒骂道:“都给我滚出去,”顿时,屋内的下人、侍卫全都跑了出去,
林枫用指尖将脖子上的钢刀轻轻挪开,站起身來,走到了墙前的舆图前面,长叹一声:“天下虽大,似乎并无刺史大人可去之处,”
见后面的慕蓉彦超不吭声,林枫继续自言自语道:“时至今日,郭威手握重兵,又锐意变革,已经坐稳了后周江山,下一步,郭威必然开始收拾大周国内大大小小的异心者,只怕刺史大人不排第一,也排第二,不知大人可有所准备,”
“你胡说什么,我慕蓉彦超一向忠心耿耿,何用什么准备,”身后传來了慕蓉彦超的低吼声,
“好了,我也不隐瞒刺史大人了,在下姓林名枫,是大唐寿州刺史,特來为刺史大人和您的家族指点一条归路,”林枫轻轻转身,轻声吐出了让慕蓉彦超为之一颤的一句话,
“林枫,你就是那个林枫,”慕蓉彦超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林枫怎么可能突然跑到自己地盘上,
林枫一指舆图上的兖州位置,摇头叹道:“兖州地区,地产不丰,地盘不大,地势不利,想抵抗西边來的征伐之军,顶多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徐州罢了,”
为给未登过一天基的刘贇报仇,被刘贇安排留守徐州的留右都押衙巩廷美、元从教练杨温等举起反对郭威的大旗,前后不过两个月,一个身死,一个受擒,这是两个月前刚发生的真实案例,
“你真的是林枫,”慕蓉彦超依然紧盯着林枫,沒有从震惊中醒过來,
“如假包换,”林枫拿出怀中的小印,哈了一口气,转身在桌案一张白纸上盖了一个印,看到纸上鲜红的“寿州刺史”的字样,慕蓉彦超终于相信眼前的人正是天下闻名的林枫林至善,
看到慕蓉彦超直喘粗气不吭声,林枫话语不停,句句皆如利刺:“兖州兵不足,将不广,粮不丰,要想不做挡车的螳臂,只有依靠上下同心一条路,但是,林某在兖州城里转了一圈,发现百姓对刺史府十分提防,官兵士气不彰,不知大人他日准备依靠何人守城,何人御敌,”
随后,林枫将自己在酒楼上见到的一幕说了出來,直指刺史府印出來的钱被百姓当作假钱拒收的情况,饶是慕蓉彦超面色超黑,依然透出了羞红之色,
“我知道,刺史大人看到我,心中会有一丝侥幸,也许将我拿下呈给郭威,可能会延缓一下自己的时日,但是,你认为郭威拿到林某,会怎么做,”林枫知道慕蓉彦超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但依然不紧不慢地坐下说道,
正如林枫所想,慕蓉彦超方才脑海里真的闪过将林枫拿下向郭威邀功的想法,但是,林枫的话及时提醒了他,现在的郭威对林枫的改革措施非常感兴趣,正专门命人研究着呢,如果自己现在送林枫上去,依林枫之能,一定会赢得郭威的认可,自己又在无意中树立了一个死对头,
“风惊云,”趁着慕蓉彦超发愣,林枫暴喝一声,
被阻在书房外的风惊云突然动了,如鬼魅般闪过面前的两名侍卫,向门口突进一步,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