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璟允许武昌节度使刘仁赡出兵的圣旨还在路上之时,刘仁赡已经亲率两万精兵从水陆两路行至楚唐边境。
不用魏三特别交待林枫所讲的隐匿行踪注意事项,戎马一生的刘仁赡自然会谨慎行事,趁着夜间拿着马希萼的手令,以三千唐军入楚支援的名义,喊开关卡后,立刻控制了关卡所有卫兵,直到全军过完之后方才放了一众守关士兵。此后,连夜急进,绕过岳州,昼伏夜出,向南疾下,一路上所遇到的活人悉数绑了,带在军中。魏三则独自前行,提前联系林枫去了。
十月二十五日晚,刘仁赡率队与林枫在潭州城北二十里的玉潭城汇合,全体士兵连夜入驻了林枫率兵紧急扎好的步军大营。
两人紧急一商量,将一千较弱士兵留下驻守玉潭,剩下的一万九千人马连夜挤上了林枫带来的二百艘战船和一百艘满载粮食、武器的战船,准备溯湘江而上,直奔桂州。
十月二十六日一大早,刘仁赡、林枫两人率领部分士兵公开进入潭州城会见马希萼,对外声称三千大唐援兵已至,暂驻扎在玉潭。
此后,马希萼公告天下,南汉屡屡犯境,伤民掳掠,下令楚国水军、步兵和大唐精兵一万七千人,对外号称三万兵马,全体出动,奔赴桂管地区。
潭州城内所有士兵奔呼集合,喧闹着准备出征。
十月二十六日午时,林枫与刘仁赡两人悄然登上自己的战船,作为首批前锋率先启程南下。
已是深秋,但依然一身薄杉的刘仁赡心情很好,拉过了林枫在船舱内把茶言欢,一叙别情。
刘仁赡盘腿坐在地席之上,痛饮了一杯茶后,方才冲着林枫说道:“这两天来,老夫多方了解了你入楚以后的所作作为,大为惊异。你带着那帮小子在战场之上立下大功不稀奇,但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你怎么知道盘龙会围攻你,做好了万全准备?”
林枫苦笑道:“老大人,那你应该也了解到,那天真的是纯属运气,潭州城破得太快太顺利,周其志他们前一天正好将城中富翁集中了起来,那二百名护卫帮了我的大忙啊,要不然……”
刘仁赡不敢置信地摇头,追问道:“是,那天是有点无巧不成书。不过,湄州你们本处于劣势,结果老天就来了一个风向突然转换;你在潭州城一被围,我武昌精锐就正好赶到,这运气实在好得让我都不能相信,再联想到你几个月前就开始谋划楚国,我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能掐会算,能看到未来呢!”
林枫苦笑起来,只得打了一个哈哈,手指着上面说道:“如果真有运气,那也是上天在帮助我大唐而已!”
刘仁赡怀疑地看了林枫一眼,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不过立即又抛过了另一个疑问:“我们突然出动两万精兵入楚,马希萼这两天竟然不管不问,他真的如此草包?一点也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吗?”
林枫低笑道:“我此前就找他一个人密谈过,原本他还被吓了一大跳,我就说了一句吴怀恩率兵超过两万,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他立刻不再追问此事,还直夸我有先见之明,连声感谢呢!”
刘仁赡也笑了,继续问道:“小子,你带着九殿下李从谦还有所有特种战士、精英部队上船很正常,为什么会让一个土家族将领也上到你的船上?”
林枫知道刘仁赡指的是刚刚从溆州赶回来的赵叶,于是就把罪字营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仁赡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再度扔出了一个问题:“你如何应对南汉的巨象队伍?”
林枫神秘地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将潭州武库和潭州守城的东西给彻底搬空了!有好多大家伙,到时一定会给这些畜生们一个惊喜的!这一点,还得感谢盘龙目光短浅,只抢财宝,不抢粮食和武器呢!”
刘仁赡与林枫哈哈一笑,继续追问起南汉太监将军吴怀恩的情况,两人在烛光下商议到天色泛明,方才和衣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十月二十七日,马希萼御驾亲征,率大批船队从潭州出发,加入了南下的队伍。
两日后,就在大军船队行走至衡州(今湖南衡阳),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紧争消息传来,辰州刺史刘言与盘龙所部土家族合流,在辰州自立为楚王,号称西楚,公然树起了反旗。
马希萼闻讯悖然大怒,先是第一时间向天下颁发了讨伐刘言的檄文,然后随即找到刘仁赡、林枫商议。
公开商讨会上,刘仁赡突然以南唐与南汉关系一直很好,冒然出兵与南汉对敌实属唐突为理由,恳请自率三千大唐精兵折回去,杀奔辰州,先行平叛。
无奈的马希萼只得答应了,随即决定,三千大唐士兵加上留守朗州的二千士兵,由大唐武昌节度使刘仁赡任主帅杀向辰州,全力平叛;任王逵为帅、周行逢为副帅,率领剩余的六千步兵、七千步军,从水陆两路紧急赶往桂州;马希萼则自率一千楚国士兵回归,坐阵潭州,实时关注两个战场发展。
庞大船队和并行的岸上军队顿时减少了许多,使南下的声势立即减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