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一面走,一面与这名叫张龙星的年轻人聊天。
很快,林枫就了解到张龙星的父亲张少敌曾是楚国都指挥使,因为在楚王之争中最初极力拥护马希萼,自然被成功上位的马希广忌恨在心,将其直接从从二品贬为一个六品的闲职,基本上等于赋闲在家。刚才,在部族兵进府之中,不服老的张少敌上前阻止,结果被部族士兵一阵乱刀砍翻在地。
林枫暗自将这名年轻人的名字记在了心里,心思突转,口中问道:“你对马希萼入主潭州一事如何看待?”
看看身边全是被掳掠的宅子,张龙星此时的悲愤之情已经减弱了许多,长叹一声说道:“以前,家父因为支持马希萼而遭受冷遇,张某曾天真地认为父亲这是在拥护兄终弟及这个继位约定,是在坚持道义。可是,现在看着那马希萼拱手将潭州城送给部族士兵任意烧杀抢掠,张某对这一点也深深产生了怀疑。”
“这天下无论国家还是个人,熙来攘往,皆为利益!部族士兵为利而来,为利而掳;马希萼呢,你认为他两度起兵莫非是为了楚国百姓?”林枫立刻顺着张龙星的话意,做出了一副“愤青”状。
这时,一群人又赶到了另一座府第前,葛畅率了大部队冲了进去,林枫止住了脚步留在了门外。
张龙星也随之停下了脚步,面带惊疑地看向林枫,沉默了一会儿,头转向安乐大道的南侧,口中喃喃地说道:“前楚王马希范穷奢极欲,又喜好宏大建筑,于是建起了这天策府、会春园,家父曾上疏劝阻过,可是被训斥一顿。马希广入主三年来,潭州税赋比以前更重;马希萼在朗州时就以奢侈浮华闻名,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张府本来已经就快撑不下去了,父亲这一走,只怕这张家祖宅要在我手里被变卖了!”
也许是因为亲眼目睹家父在自己面前遇难的原因吧,张龙星口中说个不停,似乎要将心中的所有悲愤全都倾诉出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四时繁花皆不同!”林枫长叹一声,随口吟出了两句诗,感叹了一下张龙星的家族遭遇,然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楚地好山好水好人物,可谓人杰地灵,可惜没有遇上一个好主子!林某西行之前,我大唐圣上私下曾跟林枫感慨过:楚地丰饶,位置优越,若幸得实施休养生息之策,未尝不是中兴藏龙地!”
张龙星有些惊诧地看向林枫,没有接话。
林枫装作无意地继续聊天道:“林某当时心情激荡之下,斗胆向圣上请示过:若楚地百姓愿归我土,请圣上免楚地三年赋租!不过,圣上却说,三年赋租本是小事一桩,但楚国现欲臣服我大唐,至善莫要乱讲。”
张龙星震惊的表情更加明显,突然问道:“林大人能在我楚国呆多久时间?”
林枫苦笑道:“你我都知道,林某在楚时间长短不会由林某自己决定。但是,我大唐大队精兵即将入境,届时必将驻扎在潭州!”
张龙星一愣,随即低头沉思起来。
这时,葛畅已经顺利率兵出来,身后也跟了三名拎刀的年轻人,头前一人脸上依然有未完全消去的手掌印。林枫差点笑出声来,看来是葛畅现学现卖了自己的掌掴绝招。
就这样,林枫一队人一路向西杀去。越到后来,队伍不但没有任何减员,人数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大亮。林枫等人终于肃清了沿途零散之敌,赶到了张斌与盘龙所部激战的地点,此处距离潭州西城墙仅有一里之遥。
距离战场还有不近距离时,秦汉升和一名特种战士突然闪出,厉喝“来人止步”!林枫、葛畅赶紧快步出列,秦汉升两人大松一口气,赶步过来简单汇报:
原来,张斌、程越海和杨滌三人领队出来以后,尾随着前方的火把群一路向西急追。在张斌的坚持下,队伍对于零零散散的阻击之敌、掳掠之徒根本未予理睬,直接冲击而过。只有在碰到有潭州士兵奋勇抵抗的地方,才会停步出手,然后由杨滌现场出面招降潭州士兵。
盘龙见身后追兵紧追不舍,也不停地派出百人小队层层进行狙击,前方则分出人手抓紧时间进行扫荡掳掠。所以他们逃得并不快,特别是近一个时辰以来,双方一直在此地拉锯战斗。
林枫疾行至对阵地段后方不远处,仔细观察战况。才看了几眼,林枫就皱起了眉头,立刻派人将正在前面拼杀的张斌喊了下来。
“张斌,你是不是杀红眼了,把你是一名特种战士也忘了?”林枫用手指着一身鲜血,胸前被砍了浅浅一刀的张斌,劈头盖脸地训道:“你有没有派人从侧翼进行突袭?有没有人派人出城袭击敌人的船只?有没有人派人潜过江去突袭部族军的营帐?”
一连串的追问让张斌一张气愤的脸顿时木了下来,倒是刚才一直在后方担任警戒任务的秦汉升走了过来,轻声禀道:“林大人,你消消气。在黄府受重伤的张龙是张斌的铁哥儿,张斌是想为张龙报仇,行动上着急了一些!”
秦汉升不解释还好,一听解释,林枫反而更加怒了,指着张斌骂道:“因为个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