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总带着淡淡的惆怅拢于眉间,似是终年化不开的薄雾,朦朦胧胧的越发的令人放不下。
“叶大哥,其实你才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男子。”薄书良的喉咙里淡淡的逸出一声叹息,你是幸运的,因为她的眉头只为你轻锁,她的伤怀只因为你的存在,她的一切因为你的存在才更真实。
“你说什么?”叶青城没有听清,转过头来看着薄书良,灯光下的薄书良就好似话本里的白面书生,唇红齿白,风骨清奇。
薄书良浅浅一笑,“没什么,我是说天晚了我也该回了。”
“今晚住下吧,这里有多余的房间,这几日就要放榜了,免得来回跑。”叶青城还有几分清醒开口说道。
“不了,夜色正好,漫步回家正使得。”薄书良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但是还能走得稳,面上带着粉色,酒上头,越发的给他的容颜添了光泽。
叶青城不好强留,亲自将他送了出去,两人一路走到门外,挥手告别。
望着薄书良的背影越走越远,叶青城被冷风一吹,酒意渐醒,月上柳梢头,却是全无睡意。纵身上了屋顶,从袖子里摸出一管笛子来,放在唇边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正是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着来流发试。相逢知几时……待吹到这里,叶青城只觉得泪眼迷蒙,相逢未有期,才是人生最大的空寂。
只隔了一条街的宣华,此时你可能听到我的心声,在呼唤着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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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谁这么讨厌呜呜咽咽的吹起个扰人的笛子来。”蒋嬷嬷满脸怒火的就要去关窗子,长公主刚刚睡下却被这笛声惊扰复又醒了过来,因此蒋嬷嬷格外的恼火。
“嬷嬷。”长公主喊了一声,下了榻快步走到窗前,凝神细听这笛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蒋嬷嬷看着长公主的神情,不安的问了一声,“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天不早了,您去睡吧,老奴给您关了窗子,就扰不到您了。”
“嬷嬷,这笛声你不觉得熟悉吗?”长公主忽而说到,还残留着几分睡意的容颜带着些许的怔忪,微带着沙哑的嗓音平添了几分伤怀。
蒋嬷嬷又仔细地听了听,没什么印象,开口说道:“老奴可不懂的这些,不记得听过了。”
“嬷嬷,当年他隔墙吹笛与我斩断情缘的时候你忘记了?”长公主这一生也不会忘记那一夜的笛声,他带着如花美眷归来,却要与她解除婚约,隔着墙吹的正是这首长相思。
多么矛盾的一个人,说是要解除婚约,可是吹得却是相思情,那时就是这支曲子让她下定决心以平妻的身份下嫁。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终于又听到了这曲子,回首往事,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走还是该留。
蒋嬷嬷不说话了,公主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真是冤孽啊。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宣华低声呢喃,眉眼中却满是湿痕,相逢知几时,你我穷其一生,可还能有相知相守的日子?“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宣华低眸垂笑,眼眶微红,自己这算是什么呢?
“关窗,嬷嬷。”宣华凝眉,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