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绵延数里,园林锦池相映成辉,气势非凡,望之生威。舒麺菚鄢梓锦今儿个在西苑招待客人,西苑是修建的一个极为精致的园林,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还有一大池子碧水,种满了各色菡萏,远远望去,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锦王府第一次宴客,梓锦格外的重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吩咐的明明白白。看着满屋子的管事婆子,梓锦安坐在上首,斜斜地倚着软枕,开口轻轻说道:“这锦王府开府一年多了,因我跟王爷近日才归,一直有很多事情都不曾细细的打理过。今儿个把你们找来,是因为你们在这个院子里也呆了一年多了,王府的规矩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后日便是我宴请各家夫人之日,各处的事物不可有懈怠。”
一众管事平日只听总管诏令,这还是王妃回府后,第一次召见众人训话。众人头也不抬,悄无声息的垂手站立。只听到这声音很是好听,就像是黄莺般,让人心里很是舒坦。但是,这般轻声慢语的腔调,大家又觉得王妃似乎是个不通庶务的,只是这样吩咐下去,还不得乱了套,这么大的一个家,管事的有多,事到临头你推我我退你,没个章程是行不通的。
但是这里没有人提醒梓锦,主子太精明了,做的奴才就不太好过。她们巴不得梓锦不通庶务呢,因此梓锦这样说,她们便低声应着,竟别的话一句也不提醒。
梓锦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瞧着这一众奴才果然是个好样的,这是合起伙来想要欺蒙她这个主母呢。王府尊贵,便是寻常的待客用的杯碟茶器都是上好的物件,这要是人多手杂,少了些什么,最后吃亏的可不就是梓锦两口子。多少世家大族,钱财千万也经不住这样的掏空,渐渐没落的。
梓锦本就有心立威,要想让这些滑头心生敬畏,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不怕奴才有本事,就怕主子压不住。奴才没本事,你用来做什么,没得添堵。
要的就是有本事的,梓锦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一声不吭的众管事,又徐徐开口,“王府人多口杂,事多繁涌。每人的职责务必要分得清清楚楚,你们说是不是?”
“王妃所言极是。”众人齐声应道,一时间又摸不清楚梓锦要做什么,大家越发的谨慎小心,不敢轻易出头。
梓锦拿起手边的账册,扫一眼,然后又说道:“每日卯正二刻点卯,巳正吃早饭,各管各的分内事,谁也不许替别人操劳,若你们谁管的事情出了差错,我只管找管事的,别的一概不问。客人来往倒茶,跟随车夫仆役茶饭,酒器饭皿,茶房内收管杯碟茶器,若少一件,谁管只教他描赔。
家大业大,事情就多,每日子里没有百件也有五六十件,若是件件都要我过问,养你们做什么用?茶叶、油烛、鸡毛掸子、笤帚,桌围、椅搭、坐褥、毡席、痰盒、脚踏等小物件,一面交发,一面登记。按照地域划分,各司其职,某人守某处,某处上到桌椅古董下到掸子笤帚,一草一木,或丢或坏,就找某处人算账描赔。
待到宴客那日,若有偷懒耍滑,推卸责任,赌钱吃酒,打架拌嘴的,一经查出,直接发卖出去,谁也讲不得情面。我这人最是赏罚分明,我们之前没共过事,谁也不知道谁的脾性,这遭正是个坎。若是个好的,日后自会重用,若是没能耐的,不守规矩的,我也不会闲钱养闲人,你们都听明白了?”
梓锦这一发威,大大小小的事情细细的捋了一遍,直将众人的冷汗都给逼了出来。原以为王妃是个不通庶务的,谁知道竟是个门内精,门清的很,这下子这些老油条谁也不敢小瞧这位年轻的主母了。
梓锦立了威,又扔下了话,这些管事的位置不是死的,谁要做的不好,她说换也就换了,要想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被顶了去,就得拿出真本事来。想到这里,梓锦忽然又说道:“我这个人也很懒散,若是管事犯了错,副管事就直接顶了管事职,若是副管事出了错,下面的依序轮上来,这样我轻省你们也轻省是不是?”
这句话这真算是把这些人给唬住了,这下子好了,要想自己窝里拧成一股绳对抗主目也不成了。大管事要防着二管事,二管事要防着三管事,谁不愿意被自己的手下顶了位置,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有人监督,实在是让人心生惧意。王妃好手段,只这一条颁布下去,整个王府可都是要安安分分的了。
梓锦吩咐完事情,这才把神色各异的诸人打发出去,立在她身后的四个丫头更是一言不发,经过这一遭,谁敢有二心?那种真心是不要命了!王亭台小建。
梓锦命好,上没有婆婆管束,下没有妾室烦心,还有叶溟轩的支持,在这王府里她就是天。她想要做什么自然就做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违了她的心思,因此这一番立威,并不像在平北侯府时,左右踌躇,前后思虑,因此这话说的畅快,事情也办得利落,心情大好。
原本欺梓锦年幼的管事们,这个时候也不敢随意的出头了,个顶个的卖力管好自己的分内事,都怕成了第一个出头的鸟被一锅炖了去。
叶溟轩听了今天的事情后,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