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赵桓在历史上留下的名声不多,但作为历史上最著名的的广告词作者,只怕谁也不会忘了那首劝学诗:“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劝学的广告词一出,全天下的文人便扯起了嗓子,擂起了战鼓朝着那条全天下最窄的独木桥走去。
三年一次的大比以平均十万读书人取一进士的比率昭示着科举的残酷,却依旧拦不住天下人做官的热情。
启兴四年春,甲子年的春闱如期拉开了帷幕。
崇文门内城东南的顺天贡院外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了,集聚眼前的五千举子挥别了自己的亲眷小厮,走近了贡院准备检查。
一个个鸳鸯战袄笔挺的禁军士卒维持着秩序,各省负责押学的学政围在贡院辕门口抽签,辕门官满脸严肃地盯着在场举子,维持着纪律。
而此刻,围在一起的湖南籍举子们却有些躁动。
无他,苏默竟然不在!
闫默华的表情难掩焦虑,自从三日前苏默与他一晤后,他的心潮就再也没有平静下来了。
直至今日,他一直想要找苏默问个明白。但苏默却根本没有出现。在浅云小居都找不到苏默的去处,似乎一夜间苏默就消失了。
曲溪观察到了闫默华的异常:“苏公子人呢?”
闫默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距离入场还有一个时辰,但苏默却依旧没有到来。这让闫默华的焦急根本掩饰不住了,若是苏默最后搞得连会试都参加不了,那恐怕将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虽如此,但闫默华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惶恐,记起了苏默的三日前的嘱咐,对曲溪道:“曲兄,公子很快就会来的。只是曲兄可想好了,是否愿意加入南华书社?”
“我再想想。”曲溪犹疑了,他有些不明白闫默华这个时候提这事是干嘛。
闫默华郑重道:“南华书社虽接受苏氏资助,却绝非他人走狗。众位同学之所以列坐此处,盖因彼此志同道合,愿一力向前。此次为敌权宦操纵科举,公子以奇兵回击,所担风险甚大,默华在此,绝不会让公子的风险白白付出!”
“明白了,我加入!”曲溪缓缓点头。
前些时日,南华书社背后的苏氏*得以曝光。虽说一众举子没有对此讨论,但众人身在湖南会馆中,吃着用着都是湖南会馆的,当然清楚其中的*。至少,大部分人因此是对苏氏抱有好感的。更何况苏氏给人的形象一向正面,造福乡梓的事情很多,济善堂行善天下更是为苏氏打下了诸多好名声。
故而,不少人一听说南华书社的苏氏*,反而主动跑去加入了。
由此,闫默华也不再沉默,一干社员跑动起来,主动招揽了不少举子。甚至胆大的宋凤初还跑去广东会馆,福建会馆,广西会馆,贵州会馆,四川会馆,乃至其他十三省会馆全部跑了个遍,几乎将全国的举子都跑了一次,反倒是招揽了不少举子。
南华书社规模扩大成了湖南会馆里的意外之喜,财大气粗的南华书社几次举行的以文会友活动都让众人对南华书社里头出挑的举子十分佩服。这些人也许进不来一甲,但二甲前十却是打算包几个的。
此次开考前南华书社包场了贡院对门的名作状元楼的酒楼,本来打算开誓师大会的闫默华虽然焦急等待着苏默的到来,却并未放弃,依旧将所有人的举子都喊了过来。
身为南华书社的社首闫默华的才干气场都是足够的,面对整个酒楼满满当当百十号社员。在苏默不知所踪的时候,闫默华已经准备了一壮人心志,鼓舞同学的腹稿了。
“诸君,春闱在即,正我人心,扬我书社声威之时已至……”
“正如是!”突然,一名穿着青衫,背上微微汗湿的男子缓步走来,大声鼓掌:“大比之日已至,今日开始,就是决战。诸君用心,让那些之前嘲笑我们,奚落我们,鄙薄我们的庸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东华门外的好儿郎!诸君,正如是!”
此君,正是苏默!
尤其当苏默如此突兀一言说罢后,最后三字让所有人不得不咀嚼着深意。
苏默说罢,大松一口气的闫默华等南华书社学子离开了状元楼。一群人声势浩荡地从状元楼出来,一大群儒衫的举子整齐入场,列队顺天府贡院辕门外。却不料,迎面却刚好看见同样一排人哗啦啦地也跑了过来,列队却也在湖南举子旁边。。
这些人,正是山西等边镇的举子。领头者,赫然便是陈彦鹏。
只见陈彦鹏领着两三百号人频频望着苏默这边往来,目光不屑,其中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
及至两边列队完毕,陈彦鹏望着大门上正中悬‘顺天贡院’的墨字匾额,又看了一眼东、西立着‘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笑了起来:“京中风大浪急,便是天赋奇才,想要入朝为贤,也得懂得是非。这里风大,一时放肆能心下快意,可过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