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蒜看他的表情似有未决,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遂又道:“娶东宫正妃不是小事,需小心谨慎才是,不若臣提出来与皇上商议一下如何?”只要他一提出来,李茴必定会反对,文远征这宰相也不见得会赞成,太子殿下一向不爱听从这些人的建议,到那时候娶岳家女就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芫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李蒜又道:“殿下,要办婚礼又要扩军,国库怕是没有那么多银子……”
李茴斜睨了他一眼,“这有何难?好些年没加赋税了,今年秋季会下旨加赋税充盈国库。”打仗需要钱,他只能想法子捞钱,再说李茴这便宜兄长却是一直不缺钱财为那长姐守住基业,怕是另有渠道,他竟是越想脸色越为铁青。
李蒜瞄了一眼他难看的神色,想必还是因为李凰熙与李茴等人,心中冷冷一笑,嘴上自然是说着恭维太子的话,看李芫的神色也是受用不已,他的嘴角暗暗地撇了撇。
在当夜的宴席上,李蒜果然提出了关于东宫正妃人选的事情,提交出来的名单不但有岳家女,还有另几家的女儿。
果不其然,李茴提反对意见,朝臣也议论纷纷,不过对于太子大婚,他们还是持赞同的意见居多。
李盛基看了眼长大成人的儿子,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这孩子的五官有几分像他,又有几分像孙抚芳,“若你母后仍活着,她看到你成家生子,必定也会高兴的……”
李芫忙安抚父皇几句,也跟着一脸难过,母亲走的时候他已晓事,对于生母自是怀念得很。
一旁十分得帝宠的寿康公主忙给父皇抚背通气,“父皇,十一想大姐了……”
李盛基因而想到那身在北魏的大女儿,眼神黯淡了几分,“不知你大姐在那儿可有吃苦?朕一定要发兵荡平北魏将朕的女儿带回来……”
李芫听到父亲念叨大姐,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她还回来做甚?回来夺他的权,分他的利吗?嘴上却道:“那是自然,父皇,儿臣誓要踏平北魏接大姐回来……”
正与静王李蒜争议的李茴听到这些话,两眼凌利地看向李芫,他眼里的权利之光太甚,灼得人双眼生疼,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李芫此时说的是真心话。
“父皇当以龙体为重,凰熙若在,看到父皇这样必会伤心难过,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他起身劝慰李盛基,。
李盛基注视了这过继来的大儿子,这两年他待他越发宽和,或许人年纪大了,看他没有争胜之心,也不若年轻那会儿那般厌恶,“茴儿所言甚是,朕还要活着等凰熙回来,朕答应过他们的母后要好好照顾他们……”豪情一起,他抓起酒杯站起来就要痛饮一番以显豪迈。
哪知,他刚一站起来,头上就是一阵晕眩,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滚了几圈,而他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猛然向后倒,跌落在龙椅内。
“父皇(皇上)——”众人惊慌。
宫里顿时乱成一锅粥,群臣满脸焦虑地在帝王寝宫前来回地踱着,泰安帝登基不过数载,莫非又到了驾崩的时候?
对于大齐的前途,他们能如何不忧心?在看到太子渐长的身影时,方才能止住那惶惶之心,但在看到他尚且稚嫩的脸庞,又忍不住叹气一声,太子到底过于年轻了,不由得更想念那远在北魏的长乐公主。
有人小声地道:“若是公主还在,我等也不用如此殚精竭虑,以公主之才……”
这些小声的议论还是传进李芫的耳里,他的拳头握紧,骨头发出闷闷的响声。
“太子哥哥?”年不过十岁的寿康公主轻唤出声。
李芫忍下心中的愤恨,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头顶柔软的秀发,“十一不用担心,太子哥哥没事。”
“若是大姐在就好了……”寿康公主黯然道。
那抚着她头顶秀发的手就是一顿,李芫的神色闪过一抹怨恨。
夜凉如水,静王李蒜没回府,而是径直前往了岳将军府邸,几经通报,方才到达那暖阁,一名妇人装扮的女子半倚在贵妃榻上,看到他进来,慵懒地起身抚了抚秀发,“夜深了,静王爷不回府来这儿做甚?”
“皇上晕倒了。”李蒜一掀衣袍坐了下来,没头没脑一句话。
那名年轻的少妇一听,神色中闪过怨恨之色,摸着茶碗的手轻轻地打颤着,随即,慢慢地抚向心脏部位,似乎那儿有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死了吗?”这声音听似很飘,如果仔细看她的脸色,会发现她是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
李蒜清冷道:“让你失望了,没有。”举起茶碗轻轻茗了一口茶水,“很多人开始想念李凰熙,哦,对了,北魏那边的人没用至今还没整死她……”
那名少妇一听,一张二十来岁的脸庞已经因为恨意而狠狠地扭曲着,那股恨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为阴深恐怖,随即将桌上的摆设全扫落于地,她起身没穿鞋就走在那一地的残骸当中,不顾可能会划破脚的碎片存在,手指骨头噼啪响地握紧成拳,“没死?”阴冷笑了几声,“总有一天,我要她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