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着一名侍卫钳制住发了疯的户部尚书夫人,自己跳下马车,冷声朝衙差道:“这个女人挡了我家公主出行的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那名明显是头头的衙差方正的脸抽了抽,这个忠王府的侍女看来比他架子还大,也是,毕竟是侍候皇家公主,遂赔了笑脸说了几句好话,手一挥就去抓那大胆拦路的疯妇。
哪知那疯妇却叫嚣道:“我是二品诰命夫人,谁敢抓我?”
正要动手抓人的衙差头头动作一顿,这个疯妇是当朝高官的妻子,脸上顿时有难色,手朝其他的衙役挥了挥,重新在马车外拱着手道:“公主,小的没这本事抓诰命夫人,现在府尹大人尚未下朝,公主若不是暂制她片刻,待小的禀明了大人再做定夺……”
“呵呵”马车里的李凰熙轻声笑了笑,身子歪在绣褥上,一双凤目满是嘲讽的笑容,纪妃这个女人唆摆这个疯妇来闹事,确是花了心思的,一来可以让流言广为流传,二来凭着户部尚书夫人的身份,别人也不敢轻易动她。若她下令擒她回忠王府关着,那纪妃又可以流传她有心不让苦主申冤,就为了掩盖是狐精所变的事实,众口铄金,流言并不止于智者,往往最后可以逼死人。
只可惜,在昨夜她就看出户部尚书夫人失女后已经神智不正常,这个女人留着到处晃始终是个祸患,既然她的丈夫看不好她,那她就给她安个绝佳的去处吧。
衙差头头听着这嘲讽的笑声,头皮就开始发麻,握着刀柄的手满是细汗,无论是马车里面坐着的那个还是外头被人制住的疯妇,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本公主是太后娘娘亲封的,一个二品诰命夫人胆敢当街拦本公主出行的马车,非但如此,还满口诋毁之言,冒犯皇族本就罪加一等,你现在一个小小的衙差居然说不能拿下她?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李凰熙冰冷的声音从马车里面透出来,“昨晚本公主遇袭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衙差头头没想到这公主竟然问起这案件,短短数个时辰,他是神仙也不可能查得出来,“这个尚需时日……”
他的话音还未说完,户部尚书夫人又开始骂道:“李凰熙,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给我女儿填命……”
衙差头头听到这诰命夫人的疯叫声,表情僵了僵。
“你可听到了?这疯妇居然胆敢威胁要杀了本公主,莫不是本案的嫌疑犯?”李凰熙再度嘲弄道,“现在你告诉本公主此人该抓不该抓?”最后更是厉声一喝。
周围的百姓因为李凰熙那气势十足的一喝而噤了声,场面安静了好一会儿,私语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有人表示看到了今早建京府衙的情形,而且现在这户部尚书夫人整一个失心疯,莫非真凶是她?
啧啧声渐响,均表示长乐公主的怀疑极有可能是真的,而迟迟未动的建京府衙的衙差也受到了议论。
衙差头头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好死不死地今天当值,表情是万分痛苦,在马车里再一次严声厉喝传出来时,他咬紧牙根,下令捉拿此疯妇下狱候审。
户部尚书夫人这时候被抓住时已是暴跳如雷,什么“我是二品诰命夫人,你们不能抓我”的话不绝于耳,她带来的奴仆被忠王府的侍卫松开,看到主母被擒,纷纷傻子似地站在那儿,这是衙差,建京城的执法者。
李凰熙轻撩起纱帘子,招手示意那名抓住户部尚书夫人的衙差将她提过来,那疯妇两眼痛恨地看着终于露面的李凰熙。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耳边冷冷说了一句后,不再看她震惊的神色,把纱帘子放下,娇声吩咐一句,忠王府的马车再度起程,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让马车通行。
流言开始扑朔迷离般地传得满天飞,当然关于狐精的传闻也有,但却不成气候,更多的人对于是谁杀了户部千金及又是谁要暗杀长乐公主这两件事感兴趣,一时间,众说纷纭。
再者看到静王府请高僧念经打斋,念经的声音不断地从宅子里面传出来,更添众人的好奇心。
马车里面的李凰熙听着阿三在车外的禀告,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一勾,此事发展到现在颇合她心意,只是可惜看不到大伯母黑下来的脸。
静王府的后院,茶碗摔地的声音让屋子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可恶。”纪妃咬牙切齿的声音很响,那张素日里看来冷艳高贵的神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那个建京府尹是不想要乌纱帽了吗?我不是已经让你去打过招呼,无论今日如何也要任由那个疯妇大闹的?现在怎么人都进了大狱?去,让人给户部尚书传消息,再让建京府尹放人,听到没有?”没有这个失去理智的疯妇锲而不舍的大闹,这流言就不能合她心意般传扬开来。
静王府的管家急忙应声退了出去办事。
敲经念佛的声音让纪妃没法安静下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她的布局都被李凰熙搅成了一团浆糊,现在是黏糊糊的要分开也没个头绪。
静王妃进来的时候看到婆母的神情难看,从侍女的托盘里面捧起茶碗奉在婆母的面前,“婆母,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