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渐暗,孙抚芳命人点上纱灯,将这一方天地照得亮堂堂,但此时没人去欣赏,最紧张的就是那群庶女与妾侍,谋害主母的罪名莫名其妙的就会安在她们的头上,遂站得脚麻了却没有人吱一声。
“……小的听娘的话守在灶火前……对了,何伯进来剖鱼的时候看到小的……”厨娘的儿子在李凰熙的问声下赶紧出声。
何伯一听到这话就赶紧站出来一脸欣喜地做证,自己总算找到了个时间证人,都怪那会儿厨房的人各自整理食材,所以分散得有些开。
“一刻都没有离开?”李凰熙抓住重点道。
厨娘的儿子吞了口口水,努力地回忆,一张约摸十一二岁的脸上有几分迷茫,随即眼一亮道:“有,小的正守着烛火时,听到外头的朱青姐姐在唤我帮她的忙,看到她招手,我加了柴后确定烛火不会灭,所以就跑出去帮朱青姐姐处理鸭子……”
“朱青是谁?”李凰熙朝管家问道。
此时李秋熙的脸上顿时发青,而她身后的侍女已经手脚在打颤,不待管家做声,忙跪下道:“大郡主,奴婢没有使坏,哪敢下毒?”看到厨娘家的愣小子开口后,她就担惊受怕。
孙抚芳两眼狠厉地看向李秋熙及她的生母九姨娘,一个唱大戏出身的偏生了个看似颇懂礼数的女儿,只是自李云熙之后,她对这些个庶女不再另眼相看,再讨好她也是枉然,“是你做的?你要害了本王妃滑胎,不,是要害本王妃一命呜呼?”
九姨娘忙道:“不,不是婢妾,王妃,您要信婢妾的话,都是这个叫朱青的侍女惹出的祸,不关婢妾及四郡主的事情……”
孙抚芳地是一脸怒气,这会儿看这母女就犹如看李云熙母女一般,“秋熙,你有何话说?我好歹是你的嫡母,你却这样恩将仇报?”
饶李秋熙再怎样想要镇定,这会儿都难免有几分慌张,而且因为自己现在有嫌疑,素日里与她交好的李妍熙更是第一个跳得远远的,生怕她身上有传染病一般,她看了心寒又难过,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李凰熙的目光也冷冷地看向这庶妹,她虽然知道她们不安份,但也没将她们想得那么不堪,看到母亲动怒,怕她动了胎气,忙抚着她的手道:“母妃,先别怒,我们听听秋熙是如何说的?这事情到现在仍没有水落石出,我们也不能怨枉了好人,但若真是她们母女使的坏,”此时她抬头看向李秋熙苍白着神色的脸,银牙一咬,“定当会上报宗人府取消李秋熙在玉碟上的名字,母女俩都驱出忠王府,永世不得自称是忠王府的郡主,与忠王府自此断了关系。”
李秋熙的身子冰凉冰凉的,看到孙抚芳毫无异意地点头同意了李凰熙的话,心里是又恨又怕这嫡姐,赶她出忠王府比杀了她还难受,从云端跌下来的滋味不是她一个才年方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承受的,狠狠地一咬舌尖,尝到了血腥味儿,这时候才跪下来道:“母亲,大姐,秋熙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在母亲的补品中下药,今儿个是我嘴馋,想要吃八宝鸭,给厨房下了单子,但管事的厨娘却说这道菜超出了预算不给我做,我与她辩了几句,她说这是府里的规定。我一时恼了才会拿出银子给朱青让她去买鸭子做这八宝鸭,所以才会有朱青到厨房去处理鸭子的事情,绝不是故意支走人好暗中下毒,请母亲与大姐明鉴。”
朱青忙不迭地点头,“没错,王妃,郡主,奴婢绝没有不轨之心……”
九姨娘也哭着解释,李秋熙扯了扯她娘的衣袖让她别哭,她这大姐心狠的得很,不是哭就能解决得了事情,九姨娘得了女儿提点,斜抬眼看了看孙抚芳母女的神色,方才渐渐止住哭声。
李凰熙看了眼仍敢直视她的李秋熙,再看了看朱青,思忖了片刻,“你院中有几个侍女?都指出来,阿三,你对对证词那些人之前都做什么去了。”
李秋熙看到大姐没有第一时间发作,以她的精明哪敢误事,不用管家做声,忙报出名讳来,更是将当时自己支使她们做什么事也一一道出,“大姐,四妹妹素日里是犯浑,可也真的没安这样的坏心肠,母亲腹中的骨肉也是四妹妹的亲弟弟……”
“是龙是蛇我自然会查得出,秋熙,不是凭你一张嘴我就信你是无辜的。”李凰熙打断她的话道,“但我也不会随便就冤枉了你。”
李秋熙艾艾地应了几句,不敢再随即地张口,就怕祸从口出。
这么一查倒是有些许收获,在那十来个没有人作证的人当中就有九姨娘与李秋熙母女院中的下人,只见一名身着暗绿色衣衫名叫朱红的侍女被阿三粗鲁地提了出来,瑟瑟发抖地跪在前面,不停地摇头,“大郡主,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那时四郡主着奴婢去买玫瑰胭脂,所以才会无人给奴婢做证……”
“守门人何在?”李凰熙喝道。
跪在外面稍远处的人即刻起身往前跑,一身冷汗地跪在李凰熙的面前,“老奴在,郡主,今儿个早上并没有叫朱红的侍女出府,她在说谎……”
“我没有撒谎,你明明看了我的腰牌记录后我出府的,你怎么能说谎没有见到我?四郡主,奴婢若没有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