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自知今夜把那厮给得罪了,甚是乖觉,没等安山来敲暖香阁的门她自己就端了一盘点心亲自过来了,路上遇见安山直接打发他去休息。
安山哪能听她的,还是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进了天一水榭才罢休,束手立在门侧做出随时听候吩咐的样子来,其实他是心里打了歪主意,甚是想看看这个夏侧妃又是怎样安抚他家大王的,是不是真如西门无极那厮说的那样,大王对这个夏侧妃是特别的。
乔木一进门就悄悄的四下打量,见外室无人就踮着脚往内室去,侧耳听着后面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她吐吐舌,猜测那厮该是去洗澡了,谁让她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呢。
眨眨哭肿了的双眼,她把白玉糕放在榻上的小几上,踢了木屐盘腿坐了上去,腰杆挺的直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好像山雨欲来。
他披了一件袍子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幅样子,坐在那里像一尊石雕像似的,轻佻长眉,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还不快滚下来给寡人擦发。”
闻言她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低着头光着脚下了地,去屏风上抽下一块干毛巾来就候在他身侧。
他见她如此乖顺,还以为她知道自己错了,哼了哼,大马金刀的往榻上一座,眼睛一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又爬回榻上,跪在他身后捧起他滴水的长发就擦起来。
“知道错了?”
“嗯。”乔木低低应声。
“错在哪儿了。”他有些奇怪她的乖顺。
“错在不该打人,还不该打了您的侧妃。”乔木撇嘴。
“还有呢?”他额头青筋突突跳起,语气不禁冷了几分。
而乔木却翘了翘嘴角,“妾不该因自己太霸道了而看不得爷去宠幸别人。”
他的神色情不自禁便缓了缓,“继续。”
“还有?”乔木不乐意的嘟了嘟嘴。
“嗯?”语气又冷了几分。
她忙道:“妾还不该去钱侧妃的院门口堵您,还不该弄脏了您的衣服。”
薄唇微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鬼使神差的他道:“那你可想好怎么补偿寡人了?”
一双妙目骨碌碌转了转,擦发的动作顿了顿,试着靠近他一些,微露笑意道:“王爷老人家,您的意思呢?”
“弄坏了寡人的袍子你不该赔?”
“赔、赔。”她哪有胆子敢说不赔。
“寡人命你亲手为寡人绣一件袍子,一个月之后寡人验收。”
做斡哀奴在故人庄呆的那两年可不是白呆的,除了知道这女人厨艺好之外,自然也知道她的短处。
别说让她绣花了,就是让她捏针她都能扎着自己。
乔木此时已然听出他并没真生气,可为了他能畅快点,故意移了移身子到了他身侧,往他怀里偎了偎,苦着脸道:“爷这不是欺负妾吗,明知妾对那绣活儿一窍不通。”
他睁开眼,低睨了犯难的乔木一眼,心情更好,嘴角就弯了起来,他本身相貌就好,这一笑更是恍如春阳破晓似的,一霎那就让人觉得温暖畅快起来。
她看的呆了呆,伸手就抚上了他的脸,还没够着呢就被一把拉到怀里抱着,冷面肃脸道:“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成想办起事来却如此鲁莽。她乃是太后的嫡亲侄孙女,你打了她,她岂会与你善罢甘休。”
乔木拿哭肿了的眼睛瞅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小模样怯生生的,仿佛是真知道怕了的模样。
他却不吃她这一套,捏了一把她的脸,冷声道:“你给我正经些,你的胆子可没这么小,别给我弄这种表情,跟你说正经的呢。”
“爷您看我这眼睛,可是真的哭肿了呢,您还如此无情。”
“爷不是瞎子,早瞅见了。”他轻轻摸了摸,心中有异样,嘴上却道:“帕子上抹了姜汁吧。”
乔木睨了他一眼,戳着他胸口道:“妾在您心中就是这样有心计的女人啊。”
“若你能跟寡人说实话,寡人就信你是真哭。”
“瞧爷说的,妾有哪一句对您不是真话。
”真丑。“他捧着乔木的脸打量一会儿最终下定义。
哪个女人愿意被说丑来着,更何况是她呢,当时就不高兴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爬出去。
”别乱动,老实呆着。“他的声音不禁冷了几分。
乔木顿了顿,放松身子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准备听他说话。
”看着我。“莫名的,他心情烦乱起来。
乔木暗骂一声这厮阴晴不定,却不敢与之相争,只得遵从他的命令,看向他的眼睛,张嘴便夸奖道:”爷,您的眼睛碧蓝如空,深邃若海,漂亮极了。“
”乔儿,为何哭。“他的神色极为端肃,显然是很认真的在询问她,而不是和她耍花腔。
可她又怎能告诉他,她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想哭就哭了,会被笑话的吧,就干巴巴笑道:”您不是说妾是抹了姜汁的吗。“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不让一